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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会唱歌(355)

徐方亭点点头,只听那边又问——

“听说他死在女人身上的。”

徐方亭斟酌道:“说不定他是传染给不少女人。”

“哎?不是,”迟雨浓几乎凑到她耳边叽叽咕咕,“你没听说吗,他死的时候,还插在女人身上——不是他那个新老婆,别的女人,小八小九小十几二十应该都有,他那个大烂人——女人吓软了,他还软不了,都拔不出来。两个人一起送到医院,女人还好好的,他就没救了。”

徐方亭讶然一瞬:“那么夸张,谈韵之没跟我说那么详细。——那就是猝死啊?”

迟雨浓厌嫌轻哼,仿佛隔着话语也黏到了脏东西:“反正梅毒是100%的。”

事到如今,谈智渊的真正死因已不重要,关键他得了脏病,这个标签就是化成灰也得带着。

“不提脏男人,”迟雨浓话锋一转,抱起胳膊语带揶揄,“哎,你竟然升级了,我都不知道,弟妹?”

迟雨浓是谈韵之亲戚中她最有好感的一位,徐方亭重视她的看法,可没亲昵到可以分享秘密。她猜不透迟雨浓有没有看穿她的假身份,登时觉得还不如当小阿姨时自在与坦率。

“雨浓姐,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迟雨浓锋锐道:“现在你帮他带小秧,他还给你钱吗?”

徐方亭只能如实道:“给……”

迟雨浓说:“还好,我以为确定关系之后,你傻乎乎给他当免费保姆呢。”

“……”原来迟雨浓也跟谈家其他亲戚一样,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徐方亭松一口气。

迟雨浓看她神色微妙,轻轻搡了下她的胳膊:“他给你钱你就好好拿着,不拿是傻子。虽然我没养过小孩,也是知道小孩很烦的。靠爱发不了电,他那么有钱,你别手软。”

迟雨浓总叫她意外,这个表姐真是尖利又体贴,抠门又实在。

徐方亭道:“放心吧雨浓姐,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迟雨浓随意应了声,又有谈家亲戚进来,便迎上去寒暄。

白喜事成了大型社交聚会,平常久不露面的亲戚无一缺席,交流近况或交换资源,偶尔感慨几句场面话,谈智渊英年早逝,留下三个可怜孩子云云。

艾觅贞哭晕了几回,被亲友哄回来后继续强撑精神给二胎喂奶。

谈家亲戚众多,自不必人人都留下来守夜,徐方亭排在第一晚。

迟雨浓本是不必守夜,白天顺手拉了几单生意,心里过意不去;再说谈智渊跟她和谈润琮一块长大,念着儿时情谊,便也留下了。

谈礼同身为长辈,更加不用守夜,但他的哥哥——也就是谈智渊的爸——上了年纪,熬不了整夜,免不了要亲兄弟替一下。他同样没走。

总之,人越多越好,再陪逝者一程,叫他不至于太孤单。

南苑厅整齐摆放着罩了白布套的椅子,守灵的亲戚安坐在上头,不像徐方亭小时候在仙姬坡看到的一张草席铺地板,孝子贤孙齐齐跪。

唯一相同的是当近亲嚎啕大哭,亲戚也得跟着嚎两嗓子。

午夜过后,渐渐有人打起哈欠,传染给其他人,大家伙一起费劲眯瞪眼。

玩手机也像传染病,只要一个人掏出来,其他人便会跟着悄悄低头。

唯一没低头的是在场唯一的长辈,谈礼同对电子产品沉迷度不高,不然也不会天天跑楼下打牌。

他东张西望一会,抱臂打瞌睡一会,时间并没过去多久。

谈礼同想了想,借上洗手间的空档,回车里摸了两副扑克牌。

“有人要玩这个吗?”

有个谈韵之的表哥嫌夜间盯屏幕眼酸,放下手机举手说报名。

迟雨浓被他来过来,只能投降说:“我只会玩‘七鬼五二三’。”

谈礼同怕再没人响应,边说:“‘七鬼五二三’就‘七鬼五二三’。”

迟雨浓不想对阵两个大男人,忙拉上徐方亭。

徐方亭以前听小童老师说老师们节假日也会凑一起打牌,但只是纯娱乐,不会真玩钱。她以前跟同伴也是如此,最多输了接受小惩罚,帖纸条画花脸之类。

她便跟着谈家人玩起来。

两局过后,谈家表哥忽然摩拳擦掌:“热身完毕,下一局我们开始玩真的了。”

谈礼同点头。

徐方亭又在懵懂,只听迟雨浓问——

“一局多少?”

谈家表哥说:“20行吧?三舅?”

谈礼同说:“20就20咯,小就小一点,玩多几局。”

迟雨浓说:“好,我没问题。”

徐方亭:“……”

她恍然大悟,这是变相赌钱呢。她在学校一餐饭都吃不上20块,今晚不知道要输掉多少顿饭。

谈家表格忽然说:“表弟妹不打吗,之之那么有钱,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