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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会唱歌(30)

谈韵之只能把他抱进膝盖间,半夹住他,指挥他拉开内层拉链。拉链头拐弯的地方不好转,谈嘉秧又开始不耐烦哼哼唧唧。谈韵之扳他脸对视,说“帮忙”,才手把手帮助他拉开。

“看看你妈妈给你的礼物。”

谈韵之展开一件深蓝卡通T恤,抖了抖,依然未能吸引谈嘉秧注意力。他又去拉刚才的拉链。

谈韵之只好把两件小T恤给徐方亭,“衣服要洗洗。”

徐方亭捻着舒服的料子,说:“原来你是去看谈嘉秧妈妈。”

谈韵之取出一包待清洗的衣服,把谈嘉秧的手拿出来,关上行李箱立起来,谈嘉秧开心地推着满房间逛,边走边埋头看轮子。

谈韵之说:“当然啊,谈嘉秧这样的情况,总得当面谈谈。”

看来误会他了。

徐方亭笑了下进浴室,把衣服过水晾起来。

谈韵之也走出露台,在水桶和洗衣机之间,把衣服直接倒水桶。

“可以洗一筒了?”徐方亭看已经积了大半桶。

“洗吧。”谈韵之从洗衣机边挪开,看她倒洗衣液开机。

……有这视察的闲功夫,早把衣服洗上了。

徐方亭困惑地说:“还有事?”

谈韵之把塑料袋揉成团捏着,“我爸那样说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徐方亭愣了一下,选好功能启动,“不说你都知道了。”

“我刚好看到监控。我说他了,所以他都没脸回家,”谈韵之抓了抓袋子,扶在洗衣机棱边上,“你可以顶嘴或者告状的啊,不要怕他,就一个糟老东西。”

“然后等他扣我工资?”徐方亭瞪了他一眼,错开人换鞋走进屋里。

谈韵之跟上,关好门,顺手把塑料袋球投进她卧室的垃圾桶。

“他不敢,扣了你要是甩手不干,谁给他带孙子,他哭还来不及。”

前几天的微妙感又涌起来,原来东家投鼠忌器,看在谈嘉秧的份上对她客客气气。小孩是人质,在她手上。

“给工资的是他吧?”

“……”谈韵之哑口无言。

徐方亭放话道:“要真待不下去,我会提前一个月辞工,不会太匆忙。”

两人站在徐方亭卧室中央过道,正待谈韵之说些什么,客厅外传来巨响,什么东西又倒在地上。

依旧是徐方亭反应最迅捷,出来一瞧,谈韵之的行李箱躺下了,谈嘉秧憋足劲要抬起来。

“哎哟,不玩啦,等下砸到脚。”徐方亭想把人拉开,谈嘉秧死活不肯。

谈韵之说:“舅舅给你腾空了再玩,那样就砸不到了。”

“……”还能这样。

厨房电饭锅播放音乐,预约的米饭熟了。

“谈嘉秧,我们去做菜吧。”

洗菜盆接了水,徐方亭让他给西红柿洗澡,自己在旁切西兰花。

外面走廊下来脚步声,她扭头一看,谈韵之当真拎了腾空的行李箱下来。

可谈嘉秧一般不会寻找藏起来的东西,早把舅舅行李箱抛开了。

徐方亭赶鸡似的朝他做手势。

谈韵之顿了脚步,转身又把行李箱提上去。

等准备好食材,谈嘉秧“没活干”,徐方亭把他带出去,跟谈韵之说:“要不你带他吹蜡烛吧?老师说放近一点他可以吹灭。”

“哪来的蜡烛?”

“我们房间书桌的抽屉有一盒,没开封,正想问你可不可以用。”

徐方亭说完进房拿出一板塑封蜡烛,淡紫色,每个都盛在铝箔底盘里,比她常见的长根白蜡烛小巧可爱。

谈韵之晃了下神,“我姐好早以前买的吧。”

“……”徐方亭犹豫是否放回去。

“我去拿下打火机。”

谈韵之上楼取来一只方形金属打火机,表面雕着细腻的图案,跟他的许多东西一样透着精致,徐方亭单是看着,也有种审美被重塑的舒适感。

谈韵之拿起蜡烛问:“谈嘉秧,要不要蜡烛?”

谈嘉秧飞快指一下。

一盏小蜡烛缓缓燃起,被搁到小书桌边缘。

谈嘉秧低头攒了一口气,呼,没吹灭,呼呼,火苗顽强摇晃。

徐方亭忙把蜡烛凑近点,谈嘉秧终于完成任务。

两个人夸张拍手说好棒,谁也没笑话对方浮夸。

“你要这样,一手拿打火机,一手拿蜡烛,”徐方亭顺手抓起他的打火机,质感冷硬光滑,比看着更叫人爱不释手,另一手举起蜡烛,“问他要哪个,老师吩咐的,让他学会选择。选择也是一种表达。”

“谈嘉秧,”徐方亭把两样都凑他眼底,吸引注意力再拉远一点,“你要哪一个?打火机——”她摇了摇打火机那边手,“还是蜡烛?”接着摇另一边。

谈嘉秧眼神飘来飘去,敷衍指一下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