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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会唱歌(232)

她便笑道:“好啦,我努力。”

谈韵之提前开支票,道:“下个月考完,也跟我吱一声,行不?”

徐方亭狐假虎威:“监工啊?”

谈韵之哼哼唧唧:“我就是没有工资的包工头。”

徐方亭下意识想说他是包租公,幸好即时忍住,不然像惦记他那批房子似的。

她改口道:“谈嘉秧去哪里了?”

那边随口应过:“玩乐高,不用理他。”

徐方亭:“……”

谈韵之又说:“给一个你现在的地址我。”

徐方亭警惕道:“怎么了?”

“天凉了,给你寄衣服。”

他口吻自然,就跟天凉添衣一样,是本能反应。

徐方亭轻轻叫了声,差点从台阶上跳起来。

“不用啦,我还有衣服穿,以前你买的……”

大品牌衣服版型较好,洗了许多遍也没变形,她几乎可以一年不添新衣,只用隔几个月换一批内衣裤。

“话费也不用给我充啦,一个月用不了多少,我自己交就行。”

谈韵之定定看着她,面上波澜不兴,但沉默已经装点出他的不悦。

徐方亭依然坚持:“真的,小东家……”

谈韵之轻轻嗤一声,在她以为他妥协时,松开胸前交叉的胳膊,伸手从镜头外取来一张方形手工纸,开始直播折叠千纸鹤。

他看千纸鹤,她便托着下颌看着他。

眼神幽幽,十分固执。

那边分心瞄她一眼,徐方亭逮到时机,哀婉道:“小东家……”

谈韵之折出千纸鹤的嘴,将它展平在桌上,然后再也不理它。

“你下次进步十分以上,我就收手。”

徐方亭扑哧一笑,好似重回他不降薪让她好好复习那时候。

果然是小东家的风格。

“你一定会收手。”她托着下颌,指尖不自觉轻敲耳廓,神采飞扬望着他。

沉默的这一瞬,镜头外传来谈嘉秧的嘀咕。

谈韵之扭头问:“怎么了?”

谈嘉秧揪着裤饼,神色滞涩,出现屏幕的左下角。

“我要屙屎。”

谈韵之嘴角抽搐:“……刚还夸你呢,你能不能文雅一点。”

谈嘉秧叫道:“要屙屎!”

徐方亭忍俊不禁,道:“那拜拜吧,谈嘉秧再见。”

“姨姨拜拜!”谈嘉秧接收到挂机信号,小手一伸,狂点两下,画面关闭。

谈韵之诧然一瞬,嘀咕道:“我还没跟她拜拜,你手那么快做什么。”

“屙屎!”

谈韵之起身给他拉到洗手间,说:“你不要跟外公学这种鬼话……”

徐方亭这边再听不见,从阶梯起身,交错顿脚,缓解麻痹感,嘴巴不自觉还咧着。

她忽地想起刚才感觉谈嘉秧会卷舌,回头再听一次谈嘉秧唱的歌,那句“一路指引我”中的“指”已经卷得很明显。

她保存下视频,笑着回宿舍。

*

国庆假期剩下五天,徐方亭和钱熙程凑对做了孤单舍友。

早上钱熙程果然叫她起床。

假期学校食堂只开了少量窗口,徐方亭便叫上她一块吃饭。无论是路上还是食堂,两人都没怎么聊天,钱熙程甚至带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吃饭时偶尔看几眼。

徐方亭第二天跟着她带本子,两人各自沉浸,倒不算尴尬,陌生人间的互相尊重反叫人心安。就像有人在铁上看书,旁人不会特意打搅,可能还带着几分钦羡。

后来恢复正常上课,宿舍重新住满人,钱熙程主动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问“还用叫你起床吗”。

徐方亭适应她的性子,跟着淡淡应一声。

钱熙程没再出声叫她,而是直接隔着被子轻轻拍一下,没吵醒其他舍友。

徐方亭关注钱熙程一段时间,发现她好像连洗手间也不上,轻手轻脚刷牙洗脸便离开,可能怕冲厕所声音太大,到教学楼才解决。谨小慎微的样子,像她第一次融入东家,生怕骨子里的习惯会招致白眼。

十月在日渐寒凉中过去,月底高一高二学生进行期中考试,她们高考生月考。

徐方亭如愿进步十分,全校排名更是突飞猛进,作为复读班上仅有两人挤进文科前100名,另一个是钱熙程。

两人在班上极为低调,班主任宣读名字时,乌泱泱的脑袋骚动,部分人还认不得她们。

徐方亭这个成绩在以前高中只能当凤尾,现在竟然成了鸡头,一时五味杂陈。

这次考试之后恰逢期中调座位,徐方亭的座位发生微妙变动,从后排“升级”到中部稍靠边,她个头跟成绩一样在班上数一数二,坐中间实在是明目张胆吃小灶。

钱熙程和她隔一条过道,宣洁是她同桌之一——复读班人马太多,不得不设置三人并排的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