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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会唱歌(210)

这一冷笑极其强调存在感,谈韵之不得不问他:“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了?”谈礼同站在客场的玄关,还没完全进门,却依然嚣张,“这套房子之前还是我的呢!”

谈韵之懒得跟他绕圈,深知这懒虫无事不登三宝殿,皱眉道:“我听着,你说吧。”

谈礼同敛了敛脾气,也不说进客厅,好像真的告知一声就立刻离开。

他说:“金泊棠走了。”

谈韵之对这名字还有印象,自金嘉秧变成谈嘉秧后却很少想起,立刻道:“走去哪?”

“……”谈礼同难得一脸肃穆。

谈韵之后知后觉,表情呆愣多余严肃,捋了一下自己刘海,松开时碎发次第掉落。

他咬咬下唇,依然不确定:“真走了?”

第69章

谈嘉秧对这位并不热情的外公反应不大,脱了凉鞋便光脚跑玩具区玩乐高。

夏天做菜钟点阿姨只用一个防尘罩罩在餐桌,徐方亭跟谈礼同错肩进厨房洗手,拿不准要不要开饭。

谈韵之冲玄关杵着的中老年男人说:“你进来说吧。——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吃?”

“吃过了,”谈礼同依旧站在原处,“我来跟你说一声就走。”

谈韵之对“走”字过敏,蹙眉道:“是我理解的那个‘走’吗?”

“猝死。”谈礼同无奈搬出原话。

“……怎么会、他才,”谈韵之算了一下年龄,“三十六七岁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章琳打电话来就说突然走了,”谈礼同转身扶上门把手,“昨晚的事。”

章琳……对上了,谈嘉秧的奶奶,住榕庭居时居心叵测故意接近。

谈韵之脑袋混沌,对这种习俗性程序很少过问,追上前两步问:“我们要去吃席吗?”

谈礼同略显不满,仿佛谈韵之拒绝出席他以后的葬礼,是不孝顺的伏笔。

“金泊棠总归是谈嘉秧的亲生爸爸!”

谈韵之轻轻咂舌,说:“他当初抛弃谈嘉秧,后来又有自己的家庭和女儿,早忘记这个‘病秧子’,我以为老死不相往来。”

“章琳既然打电话过来,意思很清楚了,”谈礼同说,“金泊棠即使不认儿子,金韬儒也不会不认孙子,孙女再好,也好不过带把的孙子啊,那可是能进族谱!谈嘉秧过生日章琳不还托我送了礼物,说明老两口心里还是有这个孙子。”

谈韵之反唇相讥:“金家隔得远都知道挂念孙子,你孙子近在眼前,怎么不多关心一下?”

入户门大开,谈礼同恍若未闻,将自己送进门框,说:“具体时间等金韬儒通知了我再告诉你,你准备一下,到时得带上小孩。”

谈韵之追问:“我姐知道吗?要不要告诉她一声?”

提起谈润琮,谈礼同该面对债主似的,嗫嚅起来:“她、要是肯接你电话那就说吧。”

谈韵之顺手关上门,站门边垂眼呆了一会,才走回餐桌。他忽然找回灵魂似的,煞有介事叫道:“小徐,开饭啦,我快饿死了。”

“嗯——”徐方亭纵然呆在厨房,父子俩对话还是一字不落进入她的耳朵,她无法装作充耳不闻,只能关心两句,“小东家,谈嘉秧的爸爸……”

“嗯。”

虽然金泊棠对他们来说早已“死亡”,在与不在无影响,这回当真离开,谈韵之一时半会无法适应。小时候家里养的猫意外被窗帘绳勒死,他也会难怪上好一阵。这会似乎有些不同,震惊多于其他情愫。

徐方亭看他表情,好像不能说“节哀”二字。谈嘉秧的爸爸对这个家来说更像一个比她还疏远的外人,对于谈嘉秧更是接近于无意义的单词。

“吃饭吧。”谈韵之抿嘴伸了一个懒腰,衣摆漏出一截腰肉,立刻又扯回去。

*

次日依旧大晴天,太阳炙烤,热浪逼人,沁南市室外温度达32℃。

谈韵之白天不在家。他打算让谈嘉秧回榕庭居上幼儿园,以后可以升入一道天桥之隔的九年制榕庭学校。固定的社区环境有利于谈嘉秧情绪安定,有望建立长期的良好社交。最近他一直在那边的家面试住家育儿阿姨。他算一面,二面在徐方亭这里,两个人都认可的阿姨才能让他放心。

昨晚谈嘉秧爸爸亡故消息意外而至,徐方亭忘记跟他汇报谈嘉秧会主动问为什么一事,于是只好先和缪老师聊。

这天蓉蓉没来上课,奚老师那边是山山,罗应还在路上,课排山山后面。

两个小孩又一起上了半节小组课,奚老师让山山给谈嘉秧讲绘本《好饿的毛毛虫》,缪老师教谈嘉秧就绘本内容提问。

今天山山妈妈来接他,说话像山山一样斯斯文文,让人好感倍增。

山山比谈嘉秧早半小时下课,回家前先吃面包填肚子,徐方亭便跟他拜拜,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