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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会唱歌(182)

“谈嘉秧,去上课啦。”徐方亭提醒道。

谈嘉秧充耳不闻。

“大哥,去上课啦!”徐方亭无奈拉过他,送向缪老师那边。

缪老师牵过他笑道:“大哥,走啦走啦。”

谈嘉秧还依依不舍盯着蓉蓉。

而蓉蓉突然安静下来,鬼鬼祟祟往某个地方摸。

奚老师也动员罗应上课,说:“罗应,起来了,我们跟谈嘉秧一起玩玩具吧。”

两只小猴子终于送回“笼子”里,客厅恢复清净,罗应阿姨苦笑着跟蓉蓉阿姨指了下蓉蓉,小声说:“她又搞了。”

蓉蓉不再满足于隔着裤子夹手,还偷偷摸摸想伸进松紧带里,依旧嘻嘻哈哈。

蓉蓉阿姨大声呵斥:“蓉蓉!”

蓉蓉当然听不进去,几根手指已经没入裤子里,蓉蓉阿姨紧忙过去拨开她的手,挤坐在她身旁,紧紧锁住她的手腕。

“愁死人了,天天要搞这个。”

徐方亭忧心地问:“她在外面也这样吗?”

“怎么不这样!”蓉蓉阿姨发愁地说,“根本不管什么场合,这只手抓住了,又马上用另一只手。她在家还会骑到沙发背上,趴在上面使劲扭屁股,一个劲蹭啊蹭。哎哟——”

蓉蓉阿姨忽然推了一把罗应阿姨,揶揄道:“你都不一定有她会玩。”

徐方亭:“……”

罗应阿姨也无奈笑着,说:“幸好她家里有钱,不然要是在我们乡下,再过几年就要被爸妈卖去给人当老婆了。”

徐方亭那点尴尬马上被罗应阿姨的故事冲散了,她说起一个老家的傻子姑娘被卖给残疾老男人生孩子的事,有些话带口音,徐方亭听不太明白某些细节,但这样的新闻在网上数见不鲜。

她还没见过哪个阿姐能逃脱生孩子的命运,更别说那些生育功能完好,脑子损伤没有逃跑能力的陌生女人。

蓉蓉阿姨说:“所以她爸爸每天接送我们,都不会让我一个人带她在外面走太久的,就是怕她跑掉,被坏人欺负。她都快12岁了,力气越来越大。”

说曹操曹操到,蓉蓉阿姨手机来了电话,她拉起蓉蓉跟她们告别,蓉蓉只会晃晃手,还不说拜拜。

手一放下,蓉蓉又把它塞进刚才的地方。

蓉蓉阿姨紧忙拉住,回头朝她们委屈地瘪了瘪嘴。

罗应阿姨和徐方亭每天面对这样的孩子,已经不会突发感慨说“好可怜”,越往这方面想,情绪越容易不受管控。

罗应阿姨开始看古装偶像剧,刷到收费剧集无权限播放,徐方亭还教她怎么开通会员。

在一年以前,还是蓉蓉阿姨教会她怎么用购物App,她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智能生活,无法想象没有WiFi和手机的日子。

这天下课谈韵之过来接她们,骑着新买的一辆电动车。

“过两个月天气热了,你们走过来估计不好受,这边车位紧张,还是骑电瓶车快一点。”他在店里选车时发语音说,还让她挑一个车色。

徐方亭随便挑了一个浅蓝色。

“我看别人大多骑像单车那种外观的,”徐方亭示意随处可见的外卖电动车说,“你这个看着有点重啊?”

眼前这辆类似以前带踏板的摩托,屁股特别大。

谈韵之拍了下前面稍矮的儿童座椅,说:“动力足啊,过榕庭居有个坡,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

徐方亭:“……”

谈嘉秧等着不耐烦,细声细气叫道:“啊,我要坐!我要坐!”

谈韵之边把他抱上来边问:“谈嘉秧,这是谁的车?”

谈嘉秧:“这是谁的车。”

谈韵之取下挂在后视镜上的黄色儿童头盔,给他戴上扣好,说:“这是姨姨的车。”

谈嘉秧:“这是姨姨的车。”

谈嘉秧还分不清人称代词,甚至有时弄混“谁”和“什么”,所以她们跟他说话很少用人称代词,都是直接用名字。谈嘉秧虽然会说“我”,但这个“我”和“你”一起出现的时候,就混淆了意义。

自闭儿有社交障碍,常常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你我他”这种人际关系相关的词更是一项大困难。

谈韵之自己戴了一顶黑色头盔,徐方亭捧起后视镜剩下的一顶粉色的,直接往自己脑袋上罩:“这是我的?”

谈韵之转头瞄了她一眼:“你都戴上去了。”

还问这种废话。

徐方亭已经能猜知他的下一句话,悄悄给他比了比拳,看着剩下那一小截坐垫,犹豫道:“还能载我?”

谈韵之说:“不能载,你走着吧。”

徐方亭又听懂他的正话反说,配合道:“那我偏要坐上去。”

这种车型两个座位连在一起,不像单车外形那类两个座位一高一矮。她拉了一下裤腿,骑了上去,冬季衣服臃肿,两个人衣服立刻蹭出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