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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8)

而后不必她发话,他就睇了眼身边的宫侍。那宫侍即刻朝后宫赶去,不一刻就进了启延宫。

由于宫人添齐,启延宫中的寥落淡去了不少。那宫侍是和贵君近前侍奉的,见状心下冷笑涟涟。

行至殿门口,他也无意入殿,睃了眼门边的宫人:“今日花朝,陛下连带阖宫都只等着席贵君一人,席贵君还不打算移驾么?”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门边的宫侍却顾不上计较态度,脸色一白:“……陛下让席贵君也去?”

“那不然呢?”那宫侍愈发趾高气昂起来,对方愈发地心惊胆寒:“小的去禀一声,您稍候。”

语毕,他便疾步入了殿。

寝殿中,席初近来身子养好了不少,白日里有了力气,就常坐在桌前作画。

乍闻来者禀话,他执笔的手一顿,抬眸之间,眉宇微微蹙起:“你说什么?”

立在桌边的阿晋也顿时慌乱,急道:“奴去回陛下一声,就说贵君身子不适……”

“算了。”席初摇头,遂搁下笔,信步往外走去,“去就去吧。”

“贵君……”阿晋窒息,想要拦他,被他淡泊的目光一扫,又将话咽了回去。

席初没再多说什么,从容不迫地出了殿。他知道阿晋是担心他去了又要被为难,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若有心为难他,他躲在启延宫有什么用?

凤鸣殿前,众人无所事事地等着。

虞谣嫌车里憋闷,宁可先站在外头吹吹小风。和贵君一直陪在她身边,俄而想起什么,手上一转,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朵绢花,含笑簪到她的发髻上。

虞谣一哂,正欲说话,遥遥看到席初来了,鬼使神差地走了一瞬的神。和贵君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过去,眉心微微一跳,静默不言。

席初低眸而行,行至离虞谣还有几步远时,行大礼拜了下去:“陛下圣安。”

虞谣看着他,心跳莫名地快了两拍。

经了这一个月,他的身子养回来了不少。虽仍不及她在梦里所见的风姿,却也已称得上俊美。

然不及她开口说话,和贵君已先一步道:“席贵君可真是姗姗来迟。若陛下不差人去请,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含着笑,好像只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虞谣却听得皱眉,觉得这话阴阳怪气。

是以她没有理会和贵君,想扶席初起来,然刚走了一步,虞明疾步冲过来:“皇姐!”

他满目不安地挡在她面前,压音劝她:“今日花朝……皇姐别败了心情。”

虞谣一时只觉这话奇怪,神情古怪地一扫他,就要继续前行。

虞明紧张得攥住她的手:“姐!”他咬咬牙,语中多了哀求,“阖宫都在,您给贵君留点面子吧。”

他说到此处,虞谣听明白了。

她顿觉心情复杂。

她看看虞明、看看一脸任人宰割模样的席初,再扫一眼众人脸上的微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去扶贵君起来,该启程了。”

“诺!”虞明骤然松气,回身去扶席初,“姐夫,我们一会儿去跑马——”

话没说完,席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虞明恍然回神,惊觉自己失言。他慌张地望向虞谣,好在虞谣已转身走向马车,好似并未听到。

“姐夫”这个称呼,虞明从四岁就在喊了。那时候虞谣身边只有席初,他这么喊也没什么不对。

后来虞谣登基,有了元君卫玖,按理说卫玖才配让他喊姐夫,但虞谣这个女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没人敢挑虞明的错。

后来出了那些事,虞谣不再容忍这个称呼了,也不喜欢旁人为他说话。虞明偶尔脾气上来,为诸如这般理由触怒了她,她倒也不怪罪虞明这亲弟弟,总是直接加罪到席初头上。

有过几次,虞明就长记性了。

现下见虞谣没听见,两个人都一阵暗自庆幸。

席初默然立起身:“跑马我不便去,你去吧。”

马车驰出宫门,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京郊的园林。彼时已然天光大亮,虞谣走下马车就见人人脸上都挂着喜色。

虞明等了这一路早已耗尽了耐心,下了车就呼朋引伴地喊了几人一道去跑马。这副样子让虞谣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喊朋友开黑打游戏的弟弟,不禁笑出声。

和贵君下了马车就寻过来,迎着她的笑容望了眼虞明,也衔起笑:“明公子性子淘,素日在宫里可是憋坏了。”言毕转回头,温声询问,“陛下想不想那边的林子里走走?臣侍方才问了宫人,说那边桃花开得正好。”

虞谣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林荫里隐约透出桃花的温柔。晌午的宴席正好也设在那桃花林中的一方小厅里,她便欣然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