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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68)

“什么?”他仍含着笑,她便将木匣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见他伸手要打开它,心里忽而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

她一把按住匣盖:“这……这不算生辰礼,生辰礼在侧殿呢,用完膳去看吧。这个就是……就是……”她打着磕巴,心慌意乱得半晌想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得说,“就是我想给你。”

“是什么?”他笑意不改,心平气和地打开,匣中之物映入眼帘的瞬间,他眼底一颤。

木匣之中盛着的是一柄长剑,剑鞘纯黑,雕有蟒纹。剑柄镀了金色,与黑色映衬气势慑人。

席初静静地望着它,修长的手指抚过剑鞘,继而侧首,目光落在虞谣面上。

“我……”虞谣心下更慌了,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轻声道,“我觉得……该把它还给你,就让人从卫玖灵前取了来,重新……锻上了。”

他没说什么,沉默地拔剑出鞘,定睛细观剑身,已看不出分毫被曾折断的痕迹。

虞谣回忆着从前,默默低下头:“对不起。”

她想她不该那样折磨他,也不该把这剑断了。这是他的傲气,也是他为了护她才刺向外人的利刃。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她下旨断了这剑的时候,他眼中的失魂落魄。

“阿谣。”席初忽而笑了声,利剑落回剑鞘,他忽而伸手,一把将她拥住。

她毫无防备,身子往他怀中一撞,愣住了。

他语中含笑:“你不必这样一次次地道歉,我心里从未怪过你。”

她刚环至他后背的双手一紧,不由自主地一声哽咽:“你该怪我才是。”

她让他失望了那么多次,痛苦了那么久。若他怪她,她心里还好受一点。

他俯首在她额上一吻:“都过去了。不想了,好不好?”

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就好像从前受那些委屈的人是她一样。

她紧紧咬住下唇,一个字也说不出。

接着他笑了声:“我饿了。”

“……哦。”她连忙回神,回首吩咐宫人,“快去传膳。”

此后又养了月余,席初的身子才算基本好了。太医说他内伤已大体养好,外伤也已好了大半,只是久坐久站容易疲累,外加身子虚些,总觉得冷。

彼时已是六月末,天气早就热了。虞谣为了假孕衣服里塞了层薄薄的棉垫都常觉热得难受,席初却要穿着冬衣才不觉得凉。虞谣便着人从库里寻了几张上好的墨狐皮出来,给他制了件大氅保暖。大氅制好后果然很实用,他在殿里走动时可以穿着,在茶榻上读书还可以当毯子盖,虞谣便常看见他一身雪衣坐在茶榻上,盖着墨色大氅,黑白相映,一派潇洒。

七月初的一天,虞谣早上醒得早,上午又忙了大半日,中午一觉睡得昏沉。席初倒因读着本史书入了迷,一时毫无睡意。

是以素冠入殿时一个“陛”字刚到嘴边,见虞谣仍睡着就忙噎了声,略作斟酌,举步行向茶榻:“贵君。”

席初的目光犹自在书上停了一息,读完眼前的一小段才抬眸。

素冠颔首压声:“卫御子在外求见。陛下早先吩咐了不见他,可他这人您也知道,惯会软硬兼施。此行他带的宫人不少,一边将话说得圆滑,一边又有要硬闯的意思,贵君您看……”

席初闻言会意:“我去看看。”

语毕他就起了身,心觉这个季节穿着大氅去见人太过奇怪,就将大氅随手放在了茶榻上,衣衫轻薄地向外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寝殿,素冠多有几分歉意:“奴原该将他拦住,只是他在冷宫时也大病了一场,两日前才刚好。现下他又是这么个身份,奴若硬拦有个磕了碰了终是麻烦。搅扰贵君了。”

席初一哂:“不必客气。”

说话间已至外殿殿门处,席初举目看去,卫珂正立于殿门外。他清减了不少,锦衣华服穿在身上,显得身形愈发单薄。

抬眸看到席初,卫珂怔了一怔。

席初淡看着他,他牙关紧紧咬住,沉息须臾,终是低头,向他一揖:“贵君安好。”

“免了。”席初这才启唇,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陛下无心见你,我劝你快些回去,别惹不快。”

语毕他睇了眼宫人,早已候在两旁的御前宫人见到他来心中就有了底气,即刻上前,欲将卫珂“请”走。

不料,卫珂蓦然跪了下去:“贵君!”

刚走上前的宫人们连忙退开,席初眉心一跳。

卫珂膝行上前两步,哀声央求:“贵君,从前的事皆是臣侍的错,贵君您恨臣侍,臣侍无话可说。可如今……陛下身怀有孕,贵君好歹让臣侍见陛下一面……”

“我说过了,是陛下不想见你。”席初摇摇头,“素冠,差人送御子回去。别扰了陛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