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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65)

她原以为席初退了烧恢复清醒,多少是要生她的气的。因为卫珂敢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算计他全是拜她所赐,她还趁他高烧糊涂时套他的话,把当年的事问了个清清楚楚。

可他偏偏这样好哄。她说了几句软话,他就已满眼的笑意。

她现下已全然记起了先前的事,只觉她的残忍与他的笑对比得那般鲜明。

她沉默地坐了许久,直至席玥从寝殿退出来,在她面前福身:“陛下。”

虞谣回神,抬眸:“这就出来了?”

“是。”席玥边应声边扫了眼她的脸色,转而又垂下眼眸,神情小心。

虞谣见状目光一凝:“怎么了?你哥说什么了?”

“不……兄长没说什么。”席玥低着头,“只是……臣昨晚回家了一趟,母亲早已听闻了陛下为兄长中断祭礼赶回宫里的事,也知是臣进去禀的话。母亲觉得……觉得……”

她咬咬牙:“卫家势大,臣如此搅进去,恐怕难以全身而退,想让臣辞官,向卫家示个弱。”

虞谣睃着她,嫣然一笑:“但你不想听她的?”

席玥神情一慌:“也没有……”

“若想,你就不会来跟朕说这些了。”虞谣淡声,席玥顿时闭口,盯着地面:“是……”

虞谣气定神闲:“说吧,想让朕做什么?”

席玥深吸气,俯身下拜:“臣只想知道,此事陛下想如何收场。臣早听兄长说过,卫家狼子野心绝非忠臣,若陛下有心根除卫家,纵使……纵使以席家之力难以卫家抗衡,臣也绝不退半步。”

她这话说得直让虞谣觉得有趣,虞谣端起茶盏,一边睇视着她,一边轻揭盏盖,一下下刮着盏沿:“朕的打算,你没问问你哥哥?”

席玥仍自低伏在地:“兄长说他不能议政,不肯与臣透露半句。”

虞谣心下一喟,略作沉吟,抬眸:“今晚也回家一趟,回去告诉广济侯,你明日起就不是朕身边的侍中了,去禁军里当值去。”

席玥蓦然抬头:“禁军?”

虞谣点点头,拉开抽屉,取出一方木匣放在案上。席玥见状会意,迟疑着起身上前,将那方木匣接到手里,打开一看,脸色顿时煞白:“陛下?”

“你先拿着,也未必用得上。”虞谣撇撇嘴,“朕也就是姑且有个打算,还没全然想好。没到调用你的时候,你就先当个寻常禁军,跟着她们操练。若来日时机成熟——”

她冷笑一声,一股杀意从美眸中一划而过:“你先给朕取了禁军统领的项上人头。”

席玥深吸气,后脊渗出一层凉汗。

她在御案前木了良久,虞谣并不催,任由他自己慢慢缓劲儿。待得终于缓过来,她顿时面露欣喜,重重一应:“诺!”

虞谣闻言展露一笑,她就告了退。待她退远,虞谣长声吁了口气。

先前在她心中,未来世界普通人的价值观占了大头,杀人这种事对她来说十分艰难。如今一夜过去恢复记忆,可算又找到杀伐果断的女皇的感觉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温柔善良这种人设放在未来叫二十一世纪好少女,放在现在属于找死行为。

那份温柔善良,她留给席初就是了。

虞谣一壁想着一壁靠向椅背,抬眸望向殿顶华丽繁复的花纹,满脑子阴谋阳谋。

说起来,她这个女皇当得十分稳当。比起历史上许多皇帝空有皇位,她是真正的大权在握,重臣、军队大多忠心,所以像卫家这种奸佞也不敢来硬的,只能暗搓搓搞死她,再把她的女儿扶成傀儡皇帝。

是以她要办了卫家纵使并非易事,也还算有底气。现下最大的难题时,她没有个拿得出手的罪名。

卫家展现在旁人面前的形象太干净了,素冠昨日将先些日子暗查的结果整理成册交到她面前,她读下来简直想给卫家发个锦旗。

数算下来,她现下能安给卫家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卫珂前几日那点事。

可卫珂的事纵使关乎人命,也就是后宫掐架。她办了卫珂没什么,想以此为说辞灭了卫家满门根本不可能。

她得有个更能服众的理由。

虞谣认真思索起了如何引蛇出洞。思来想去,一晃眼竟就到了傍晚,宫侍们入殿掌灯她才回过神,随口吩咐了声“传膳”,就往寝殿去。

寝殿中,席初已由宫人们用过晚膳了。晚膳仍是清粥配小菜,清淡得见不着分毫荤腥。

但许是因为退了烧,他今日很有胃口。虞谣的晚膳传进来,他嗅到菜肴的香味就又饿了。知道自己不能吃,他索性不看她,面朝着墙壁,闭上眼睛心里念经。

可虞谣哪知道他在犯馋,想跟他说话,在饭碗中盛了些菜就坐到了床边去,边吃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阿初哥哥,卫家的事我有了点打算,你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