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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49)

席初身子一颤,强笑:“陛下怎么跟先帝说这个?”

“想让你好好的呀。”虞谣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抓起他的手。他的手生得很好看,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她又手指划过他掌心的纹路,轻轻一叹,“从前平白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日后不会了。日后再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过去。”

席初听得心慌意乱。

她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哪怕在从前情投意合的时候也不曾说过。

他心里因而升起一股难言的感触,一壁觉得这话不该是对他说的,一壁又身陷其中,着魔般地回味。

虞谣便得以这样安静靠着他坐了半晌,直至他忽而提起来:“……陛下不去看看白小侍?”

她一怔,抬眸看向他,他的视线一下子避开,她便看出他在没话找话。

她抿一抿唇:“天色太晚了,他适才又昏了过去,现下太医们应还在忙着为他医治,我明日再去看他。”

语毕她顿了顿,又说:“早些睡吧。”

“那臣侍回启延宫……”他即刻起身,她一怔,拉住他:“回启延宫做什么?”

“刚出了这样的事。”席初一喟,立在她身前,摇了摇头,“臣侍留在凤鸣殿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不是你,轮不到旁人置喙。”虞谣不在乎,也站起身,拉着他要往床榻那边走。

他足下未动,反将她拽住:“对陛下不好。”

虞谣浅滞,转过脸,目光落回他面上。

他低下眼帘,长缓一息,斟字酌句道:“白小侍位份虽低,家世却不差,今日之事陛下总要给白氏一个交代。臣侍相信陛下来日自能查明真相,但在知晓真相之前,陛下少见臣侍,别让白家不满才好。”

虞谣明白他的意思。

白家簪缨数代,满门清贵。现下虽正值青黄不接之时,在朝中实权不算大,积威却依旧很高。此事一出,白家不免也疑席初,她在这个节骨眼上非盯着席初宠,白家自会对她不满。

但是,席初是她的债主啊!

无数宫斗文的例子也告诉她,一旦皇帝冷落白月光,亦或因为各种利益考量摆出了怀疑白月光的样子,白月光一定会被墙倒众人推。

她于是浑不在意地笑笑,摇头说:“那些事我有办法摆平,你别想这么多。”

席初却一揖:“臣侍告退。”

言毕就干脆利索地往后退去。

虞谣哑然,眼见他要转身离开,心头一急:“你……你敢走!”

他没停。

“……走了就再也别进凤鸣殿的门!”

他猛地顿住。

她心中一声窃笑,趁他怔神走上前去,绕到他身前将他挡住。

她双颊泛红,眉目间含着浅笑,纤纤玉指伸过去,在他的广袖上勾了两圈:“听我的吧。你要是这样走了,我可比遭白家记恨还难受。”

说到后面,她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到。

可这话却是真的。许是因为那几分命中注定的缘故,她与他日复一日地相处下来,愈发愿意时时刻刻都看着他。尤其是想到他今日挨了卫珂的打,她心下直替他委屈,更不肯让他离开。

席初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看了半晌,苦笑:“陛下别任性。”

“就任性一次呗……”虞谣小声,勾住他袖口的手晃来晃去,像小孩子在耍赖,“算我求你了。”

“……别乱说!”他声音轻颤,终是无力抵挡,局促地轻咳,“臣侍遵旨就是了。”

虞谣笑起来,眉眼都一弯,转身便向外跑:“那我去沐浴更衣了,你可不许跑!”

……他能跑哪儿去?

席初哭笑不得地立在那里目送她,等她走远便回过神,也去沐浴更衣。

是以等虞谣回来的时候他已躺在了床上。他没盖被子,一袭寝衣洁白胜雪,两只软枕都被他靠在脑后,手里执着一本不知是从哪里拿来的书,读得正出神。

她不由想起他先前在凤鸣殿僵坐整日既不敢翻书也不敢吃点心的事,笑了笑,边坐到床上边问:“什么书?”

他这才意识到她回来了,起身软枕放回她那边一个,手里的书也递到她面前。

虞谣看了眼封面上的名字,是个平平无奇的话本。这样的话本多由翰林院著成,每个月都会有些新的送到宫里,供宫中众人解闷。她闲来无事也会看着玩,不过许多都是“套路文”,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她大方道:“你接着看,我记得这本好像还有下册。”

席初一哂:“随便看看,该睡了。”说罢便自顾自躺下,虞谣见状将书随手放到一边,也躺进了被子里。

待得宫人们进来熄灭灯火,她就蹭到了他身边去。黑暗中,她隐隐听到他笑了声,转而翻过身将她搂住。她很满意,头靠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浅淡的青竹香,不知不觉就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