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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43)

来这一趟既能敲打和贵君又能跟席初刷存在感,简直是难得的好机会。

是以两个人还没下几个子,殿门就又有了些响动。二人沉浸在棋局里一时没有在意,不多时,席初眼前忽而一晃,一双手从背后捂过来。

他一滞,白小侍抬眸,大惊失色。

虞谣只抬眼一睇,示意白小侍噤声。

白小侍的问安之语就这样被卡在了喉咙里,仍旧诚惶诚恐地起了身,无声一揖。

她含着笑垂眸看席初,席初想了想,冷声:“别闹,这是后宫,我这里还有客人。”

“贵……”白小侍想出言提醒,但被虞谣视线一横,话又咽了回去。

虞谣捏起嗓子:“你猜猜我是谁呀?”

然而席初还是听出来了。

他猛然起身,回身下拜:“陛下……”

虞谣的笑颜不禁僵住。

这些日子他愈渐放松,素日也不太行大礼了。现下这般一拜,却显然是下意识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他是惊弓之鸟一点也不为过。

她心下一阵难过,强撑起笑,若无其事地拉他起来:“你以为是谁?”

席初见她不恼,神色放松了些,垂眸回道:“臣侍以为是阿玥……”

仔细想来,自然不是,席玥是外臣不能踏足后宫,他只是委实没想到虞谣会有这样的举动。

虞谣不以为意,探头看了眼棋盘:“在下棋啊?”说着又扫了眼旁边放着的棋子盒,知道他们各是哪方就朝白小侍笑起来,“你这看着已赢不了了。听朕的,日后不跟席贵君下棋,阖宫能赢他的都没有几个。你若闲得无趣,拉他去驯兽司跑马去。”

这话一出,席初顿时手足无措。

白氏也滞了滞,迟疑着老实道:“席贵君说……陛下不喜欢骑马舞剑这些东西,不让臣侍学。”

“嗯?”虞谣侧首,明眸望向席初。

席初面上一抹慌乱被她尽收眼底,接着她伸出手,挽住了席初的胳膊。

他怔然定睛,她正看向白氏,笑言:“你自己喜欢就去学,朕乐得一看。席贵君那么说只是因为行事谨慎,不想给你惹麻烦。”

言及此处,她话锋一转:“但他这样为你考虑,你可也不要给他惹什么祸。否则你们的脾性朕都知道,来日若出了事,你可别怪朕偏着他。”

这话明面上的意思二人都能听懂,其中深意白氏也就能明白个三四分。席初却难免几分讶异,无声地看向虞谣。

她继续向白小侍道:“朕有事跟贵君说,你先去驯兽司挑匹马吧,就说是朕赏的。”

席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口吻轻快,笑靥明艳。任他再怎么分辨,也辨不出半分正话反说的意味。

白小侍乍然得到这样的厚赏不禁心花怒放,边谢恩边草草一揖,就欢天喜地地走了。

虞谣含笑目送他离开,等他风风火火地走远了,殿中就清净了一层。

她再度看向席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那些?”

“……陛下没说过。”席初屏息。

“是呀,我没说过。”她挽着他坐到茶榻上,自己坐到他身旁,手依旧圈在他胳膊上,“他爱玩爱闹,你就让他去嘛。你若想同去也一起去就是了。”

“臣侍……”他想拒绝,但她的胳膊突然伸直,将他整个人一抱,脸颊也贴到他肩头,还蹭了一蹭。

这是极为亲密的姿态,他不由噎声,茫然地看她。

他恍然发觉,她最近好似总是抱他。有时是在他身前撞个满怀,有时是从身后将他搂住,还总这样蹭来蹭去。

说句大不敬的话——她这样做的时候,他总觉得她像只撒娇的小猫。

这让他莫名觉得古怪,凝滞半晌,复杂道:“陛下总抱臣侍做什么?”

“……谁让你总是惨兮兮的。”虞谣小声咕哝。

这世间的惨分很多种,其中大约有许多都让人不忍直视,他这种受伤之后的噤若寒蝉却让她沉沦,让她着魔。

其实认真来说,那些错并不是现在的这个她做下的。那是前世的债,若她无情一些大可以不真动情,例行公事地把债还完便是了。

可每每面对他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住。

她总忍不住地在想他到底吃过多少苦,又唏嘘在吃过那些苦之后,他怎能还不恨她。心中千丝万缕的难过交织起来,她只盼着他日后都能好好的。

但她也知道,便是现下他过得也没有多好。

——一个人的心弦时时紧绷,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她直不知该怎么办,心下一难过,就总忍不住伸手抱他。

这是种直接而又复杂的情绪,初时她只想借此让自己心安一点,让自己知道他还实实在在地在这里,一切都还不晚。后来,她倒希望这也能让他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