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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41)

席初一时怔忪。她柔和的声音仿佛早春时节的溪水,淌进人心,带来一片清凉舒畅。

他的心莫名乱了一阵,深深吸了口气。她见他没反应,黛眉轻皱,柔荑贴在他侧颊上揉了下:“听到了吗?”

“……好。”他忙应一声,局促一咳,又道,“诺,臣侍知道了。”

“早些睡吧!”虞谣的口吻重新轻快起来,又凑近两分,在他下颌上一吻。

吻过之后,她就心满意足地闭了眼。席初却独自懵了半晌才回过神,也阖目入睡。

翌日天明,虞谣离了启延宫就直接去上了早朝,退朝后回凤鸣殿更了衣,她便将席玥喊进了侧殿去。

侧殿里没留宫人,席玥多少有些紧张,虞谣落座到茶榻上,扫了眼侧旁:“坐。”

“……”席玥盯着地面,脑海中已迅速思索起了哥哥昨晚是否又触怒圣颜的问题,不禁头皮发麻。

虞谣一哂:“有些私事要托你办,你坐下,咱们慢慢说。”

私事?

席玥不禁抬眸扫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宽和,才勉强定住神,依言落座。

虞谣探手往袖中一摸,就将席初的那枚印摸了出来,放在榻桌上,推给席玥:“这是你哥哥的印,你替他写一封谢罪书,元君祭礼上要用。”

席玥悚然一惊:“臣替他……”

“他自己不愿写。”虞谣言简意赅,“朕也不想逼他。可旨意已下,谢罪书不能没有,交给旁人办又怕捅出去,唯有你来写朕才放心。”

席玥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她心知不该直视君王,却实在忍不住盯着她打量起来。虞谣不以为忤,气定神闲地由着她看,她哑了半天,仍旧满目惶惑:“陛下为……为什么啊?”

虞谣怅然一叹,有意摆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卫家满门忠良,朕不得不哄着,和贵君提的这要求也不过分,朕不好拒绝。但论起来,你哥哥陪朕的时间比元君还长呢,朕不想逼他做违心的事。”

“可是……”席玥险些脱口而出“可是他还害了陛下的孩子呢”。

吐了两个字,可算忍住了。

她闷头想想,那种事陛下必不可能忘了,眼下既然陛下不想计较,她又何必出言提醒,反给自家兄长惹事?

她于是点点头,就将印收了起来:“这谢罪书……不知当写成什么样?”

“以你哥哥的口吻一表愧疚便是了。”虞谣顿了顿,又道,“写完先拿给朕过目,如有不妥朕给你修。只是这事万不要说出去,你哥哥身负重罪,朕不好明着护他多少,倘使惹上麻烦,朕会很为难。”

“臣明白。”席玥边沉吟边应声。

虞谣颔一颔首,便径自起身:“你慢慢写,朕去忙了。”

“恭送陛下。”席玥起身恭送,待虞谣走出侧殿,她身上一松又坐回去,怔怔想了一会儿,却禁不住地笑了。

君心难测,陛下对哥哥到底什么心思她摸不清。可单从这事来看,陛下倒真不像全然绝情。

由于元君的祭礼在端午,谢罪书的事并不太急,虞谣给席玥把deadline定在了四月中旬,此前,倒是先帝的祭礼更有的忙。

先帝是三月末驾崩的,早在元月,礼部与六尚局就已忙起了祭礼的事宜。但除却忌日当天的仪程外,让虞谣亲自操劳的事并不太多,但她还是拿此事大作了一下文章——以先帝离世正满五年她十分痛心为由,理直气壮地开始“禁|欲”。

对此,后宫自是谁也不敢说她不对。不论她去谁宫里,他们都会十分体贴地跟她饮茶说话然后和衣而眠,敢在床上蛊惑她破戒的一个都没有。

虞谣对此很满意,安心欣赏满眼的漂亮小哥哥,再时不常地赏些东西下去,真是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

除此之外,启延宫她自是常去的,后宫对此自然有些议论,但没人敢议论到她跟前。和贵君更是摆出了一派大度,在凤鸣殿小坐时无比欣慰地舒气:“仇恨最是伤人,陛下能看开才让臣侍心安,兄长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彼时虞谣正看着奏章,忽而听到这么一句,心下再一次想为这般茶言茶语起立鼓掌。抬眸间无意扫见白小侍,他正立在御案边帮她研墨,眉头却微微拧着,带着几许烦恼偷眼扫卫珂的方向。

虞谣睇着他一笑:“怎么,研墨研累了?”

白氏一慌,赶忙低头:“臣侍没有。”

虞谣轻啧:“朕听宫人们说了,研墨练字品茶制香这些修身养性的东西你一概坐不住,骑马射箭蹴鞠倒玩得很好。最近贵君拘着你学这些东西,你心里烦得很。”

白氏听得额上直沁冷汗,虞谣摇摇头:“这些事原也不必你来做。你若喜欢那些,就找明公子玩去,他那里好东西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