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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29)

他倒也好商量,听罢便点头:“诺。”

语毕他就继续用起了膳,直至他用完,虞谣都没再说什么。他告退时,素冠会意地前去送他,行至殿门前,素冠压音:“旁人若问起来,奴会告诉他们贵君在凤鸣殿里跪了一夜,原本还要杖责二十,但贵君身子太弱只好免了,已着人在宫正司记了一笔,日后若再有错自会一并罚过。”

席初不禁看他一眼,含笑:“不愧是御前掌事。”

虞谣昨日的态度里多有偏袒,现下说他在殿里跪了一夜,卫珂未见得会信。但若“在宫正司记了一笔”就有据可查,无形中多了几分严谨,谎便也圆得真了。

素冠闻言知他听懂了,颔首:“贵君谬赞,别把这话谎戳破了便是。”

“我有数,多谢。”席初客气地道谢,目光复又落在素冠面上,心里矛盾几番,终是将话忍了回去。

他原想求素冠日后多照应席玥几分,可仔细想想,御前不该让旁人插了手。

她跟前的人当忠于她才是。若有旁人心怀鬼胎来做什么他挡不住,可他自己不愿当让御前宫人为难的哪一个。

是以他终是没说什么,摆一摆手便走向暖轿。

素冠恭谨一揖,待他在轿中落座,便转身回到殿中。

临近晌午,含思殿里两人对坐饮茶,气氛安静得有些让人不安。

卫珂想到席玥阴差阳错谋得官职的事,多少有些闷闷不乐,后来听说席初落下的责罚心里才舒坦了些,思忖了半晌,缓缓道:“看来我们是会错了意。陛下贤明,虽恨他入骨,却并不想牵连家眷。所以席玥这事……罢了,日后也不必再招惹他。但席初……”

他倚向靠背,抬眸望着殿顶繁复的绘纹,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前些日子我真怕陛下是心软了。如今看来,倒还是容不下他。”

“自是容不下。”郑御子抿着茶,笑容轻蔑,“血海深仇,岂能轻纵?单看陛下先前如何对他,便也知陛下心里有多恨。磨了三年还不让他死……呵,若他寿数够长,后半辈子且还有他受的。”

“陛下自是想慢慢磨他,也不怕慢慢磨。”卫珂低眼,目光冷下去,“可于我而言,却怕夜长梦多。”

郑御子浅滞:“那您……”

“这人还是没了最清净。”卫珂缓缓摇头,“若不然,谁都拿着他的资历说事,我听着心中膈应,对陛下的名声也不好。又还有个明公子张口闭口喊他姐夫,呵……真是抬举他了。这等心思恶毒之人,还是到阴曹地府去最好。”

“但陛下只怕不肯。”郑御子蹙眉,“若要杀他,早便杀了,如今是陛下觉得杀了不够解恨。”

“是啊。”卫珂衔笑,“可我想他已是重罪在身,总能有机会要他的命吧。我兄长离世已快三载了,他这杀人凶手还活在世上,真让人心里不安生。”

“那还需细做打算。”郑御子凝神,边思索边说,“一旦出手,就得一招制敌。否则拖得长了,不免节外生枝,反倒招惹麻烦。”

“这不难。”卫珂神情淡泊,修长的手指揭开手边案头的茶盏瓷盖,淡睇着汤色,一哂,“原就是背了人命的恶人,若再添一条人命债,容不得陛下不杀他。况且陛下留他又不是因为爱,而是因着恨,到时纵有一时之气,过了也就过了,咱们不必有太多顾忌。”

郑御子点点头:“那这条人命是谁便要安排妥当。无关痛痒之人自是不行,太紧要的……又不免闹得太大不好收场。”

“这也不难。”卫珂复又一笑,视线飘向门外,遥遥投向西北侧,“我含思殿里住的那一位,虽不得宠家世却好。若有什么闪失,不论陛下在不在意,总得给他家里一个交代。”

郑御子一怔,旋即想到是谁,深吸了一口凉气。

往后两日,虞谣都乖乖地在凤鸣殿里自己睡。

她毕竟是在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的教育下长大的好少女,刚穿过来时为了找寻债主不得不雨露均沾,心理压力还不算太大。但现在知道了债主是谁,再去后宫沾花惹草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这倒也并不妨碍她白日里召见他们过来聊聊天喝喝茶。一来这样不会与先前反差太大以致惹人怀疑,二来……好看的小哥哥们谁不喜欢呢?她只当是嗑个小爱豆,只是嗑得比较奢侈,大家都只为她一个人服务而已。

第三日清晨,虞谣如旧下了朝就回到了凤鸣殿里,心却有些静不下来,不住地抬眼往外看。

因为席玥该进宫了。

她心下将席玥视作她与席初缓和关系的纽带,对她入宫一事自然重视。早已让素冠给她收拾好了住处,昨日还亲自去看了看,添置了些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