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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23)

语毕她步入内殿静等,过不多时,四人一道进了殿来。卫珂一揖,席玥与卫珹各自冷着张脸跪地,席初行至席玥身侧也拜下去,虞谣刚想道一声“免礼”,视线划过卫珂,一怔:“你的脸怎么了?”

卫珂的脸青了半边,唇角还有血迹渗出,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卫珂闻言无奈而笑:“臣侍的弟弟与席贵君的妹妹生了不快,臣侍想总要告诉席贵君一声。席贵君脾气倒大,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说动手就动手。”

这话听来挑不出错,却也大有安罪名的味道。虞谣眉心微跳,未予置评,目光在席玥与卫珹间荡了个来回:“怎么回事,你们说。”

“陛下!”卫珹叩首,眼中泪意弥漫,忍着委屈先说起来,“席玥她……她出言不逊在先,动手打人在后。街上那么多人看着,皆可作证!”

虞谣睇着他:“出言不逊又是怎么回事?”

“她……她当街诋毁二哥。”卫珹忿忿咬牙,“她说二哥是……是以色侍君,早晚……早晚不得好死。还说大哥也……”他噎了一噎,才将那大逆不道之言继续说下去,声音放得极轻,“……也死有余辜。”

虞谣视线微挪,落在席玥面上。

席玥低着头,忿忿切齿:“你若不说我兄长,我断不会说元君与和贵君半个字!”

虞谣:“他又说什么了?”

“他……”席玥哑声,薄唇翕动几番,叩首,“他说的话不堪入耳,臣说不出来。”

席初闻之,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的母亲广济侯不是什么能臣,家风却严谨,污浊之言自幼不许他们说。时日久了,他们便从心底觉得那些话难以启齿,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的。

这原是勋爵人家的教养,如今却成了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

卫珂在旁一声轻笑:“一句说不出口就想遮掩过去,席姑娘倒会推脱。”

席初平复心神,黯然下拜:“陛下,容臣侍说句话。”

虞谣颔首:“你起来说。”

他并未起身,只道:“请陛下屏退旁人。”

虞谣闻言猜到他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笑了声:“他们打架生事,你让朕屏退他们?那你别说了,听朕说。这事……”

“陛下!”席初声音一提,硬生生截断虞谣的话。

他抬起头:“此事因臣侍而起,臣侍已难辞其咎。席玥是臣的亲妹妹,如此行事不端,是臣侍教导无方。臣侍认罚,求陛下明鉴。”

席玥惶然:“哥!”

席初不做理会,只目不转睛地望着虞谣,目光淡泊,唯有一腔孤勇。

虞谣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他当她将此事视作出气的又一次机会,便也愿意给她出气,以此换妹妹的平安。

她心生烦躁,无奈地锁眉:“你都进宫十年了,能见她几回?这事与你没关系。依朕……”

“陛下!”席初惊惧满目,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他终是再顾不得旁人,启唇直言:“陛下所恨始终只有臣一个,何苦牵连不相干的人。”

虞谣深吸气:“朕说过,不会再追究往事了。眼下的事情,我们一码归一码。”

席初:“陛下……”

“你住口,不然朕杀了她。”虞谣下颌微抬,朱唇轻启,一字一顿清澈淡泊。

他仍想争辩,却被这句话震住,声音卡在喉咙里。

终于没人打岔了。

虞谣的视线缓缓从几人面上扫过,缓了口气:“这事……你们听听朕的意思。”

卫珂长身静立,闻言颔首:“陛下请说。”

虞谣含起人畜无害的笑,一字一顿地说起道理:“你弟弟所言,席玥连说都不敢说,只怕那些话比她说的要难听千倍万倍,传出去不免被人说德行有亏,日后议论起来对他也不好。”

“……陛下?”卫珂浅怔,隐约觉出些许不对。

“所以朕就不问了,你们各退一步,只当是小孩子打架。正好你们两个都是朕的贵君,你们的弟弟妹妹说一句是自家人也不为过,咱们大事化小,求个家和万事兴。”

这话说完,她心下直感叹自己真是和得一手好稀泥。

席初与卫珂俱是一愣,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虞谣心平气和地看看他们:“行是不行,你们两个当兄长的给个准话。”

席初心中惶惑,思来想去却仍难从这话里听出恶意,终是迟疑着垂眸:“臣侍听陛下的。”

“陛下!”卫珹猛地站起来,泪水夺眶而出,“便是各退一步……也是他们席家理亏!这原只是口舌之争,她凭什么动手打人!”

虞谣不急不慌地看过去。卫珹生得清瘦秀气,这样委屈起来,倒真有点让人心疼。

只可惜债主在前,她实在顾不上心疼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