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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花月(135)

作者: 程一诺 阅读记录

翠屏画帷饰堂门,进大厅,更让人深感底蕴厚重。

金银竟是看不上了, 金丝楠木几案边角裹了碧玉,雕琢着精巧的花纹。地面铺着官宦人家才买得起的联珠复瓣莲花纹大方砖,边角桃心卷瓣莲花纹小砖装饰。

饶是崔扶风出身不错,嫁的还是富贵逼人制镜大家,也很是开了一番眼界。

下人去禀报,陶柏年很快过来,进厅,哎哟叫:“一日碰面两回,崔二娘,你我缘份不浅。”

崔扶风磨牙,差点又要拿话刺他,陶柏年就是有这本事,总让她忘了女子的矜持,忘了肩上家主的重担,尖了牙想咬他一口。

收起恼怒,崔扶风长揖行礼,“多谢陶二郎帮扶风解围,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陶柏年唇角往上挑,挤眉,“话说,包厢里没什么有棱角之物,你是在哪里把裙子挑破的?”

他以为自己裙子裂开了!

崔扶风嘴角抽了抽,想,这人二十几岁了,怎地还如此迷糊。

陶柏年嘻嘻笑着,“裙子开口又不是什么大事,里头不是还有亵裤么,我若不过去,你就那么被动坐着由人家说?若我是你。”他大刀阔斧撩起袍摆,露出里头白色软绸亵裤,“我大大方方站起来,就这么样,指着那人鼻子问话。”

崔扶风臊得红了脸,侧过身不去看,骂道:“把袍子放下。”

“我又没光着腿。”陶柏年稀奇。

崔扶风跺足,道过谢了,不必再逗留,拱了拱手,“告辞。”

转身就往外走。

“得,我放下了,难得过来一趟,别急着走,稍坐片刻吧。”陶柏年叫,松了袍摆,去扯崔扶风,抓得急,要抓袖子,抓成手腕。

绵软的触觉,温热,丝丝麻痒腾空而起,陶柏年一呆,崔扶风霎地抽手,转头,狠狠瞪来,连名带姓喊:“陶柏年。”

“抓错了,本是要抓袖子的。”陶柏年讪然。

“袖子也不能抓。”崔扶风恨恨道。

“行,不抓。”陶柏年耸了耸肩,“女人就是麻烦,拉个手抓个袖子都发火。”

只是发火,没抽他一个耳括子还是因刚承了他恩情忍着的。

崔扶风咬牙,看陶柏年一脸莫名其妙神色,想起这人镜痴称号,二十多岁还不晓得女人来月事那点事,许真是不知男女避讳无心之失,怒火略淡。

“坐下说说话,聊聊下午那件事。”陶柏年收起嘻笑,一脸郑重。

“有蹊跷?”崔扶风没了怒色,案前坐下。

“我本来以为那人确是丢了玉佩,只是见了我的玉佩成色好见财起意,因着要让大家都觉得那人是个贼子,以免人群中有人认得你,你的声名还是有损,故信口胡扯,后来到了府衙,孙奎草草结案,偏帮的很是明显,倒觉得不对劲了。”陶柏年慢慢道。

崔扶风七窍玲珑,当即领会,“你的意思,那人乃是受人指使,有人故意让我人前难堪?”

“恐怕是的。”陶柏年点头。

“会是谁呢?”崔扶风沉吟,“总不会是费易平吧?”

费易平个子矮,隐在人群中,人太多,陶柏年也没看到,想想觉得不大可能,费易平怎么那么巧到归林居,又那么巧知道崔扶风裙子裂口了。

“我也想不出,不过,你以后出门小心些。”陶柏年道。

崔扶风应下,他用玉佩帮她解了围,还想着保她声名,再次道谢。

来时便日近暮,说了这许多的话,天色暗了下来,起身告辞。

“改日得空再请崔二娘过来做客。”陶柏年热情道,送崔扶风出府。

拴马石上拴着马,崔扶风身上不爽利,上马微难。

“不舒服?”陶柏年问。

“无甚。”崔扶风摇头,上了马。

陶柏年一把拉住马绺,“不舒服别强撑,别骑马了,坐马车回去。”转头换守门人,大声叫备马车。

“真无甚。”崔扶风嫌麻烦。

陶柏年不松手,“别当着家主干着男人的事就当自己是男人,才多大的小娘子,好歹疼惜自己一点……”叭啦叭啦说个不停。

崔扶风抚额:“你何时跟我家妙娘做了姐妹了,我竟不知。”

“何意?”陶柏年不解。

“话篓子一个。”崔扶风笑。

朦胧的夜色下,女子笑靥如花,别样的风情。

陶柏年怔住。

陶府车夫驾了马车出来,崔扶风到底还是下马,坐进马车。

陶柏年目送马车走远,神思恍惚转身,府门里头一侧站着一个人,走过来,堵住陶柏年去路,陶柏年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埋怨:“母亲你故意吓人做甚。”

“我故意吓人?你怎不说自己魂不守舍,我这么大个人站那边许久了,你居然没发现。”沈氏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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