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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670)

曾大夫瞥了凌画一眼,“又来找我做什么?”

他觉得,明儿凌画就出京了,今儿来找他,又是这般时候,准没好事儿。

凌画摸摸鼻子,“今夜你辛苦点儿,再给我制些药丸?”

曾大夫瞪眼,“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凌画摇头,“早先准备的,怕是不太够,你连夜赶一下工,再多弄些?”

曾大夫差点儿炸了,“我给准备了不少,跟上次她出京一样多,你还说不够?”

凌画叹了口气,“宴轻想要去江南玩,我答应带上他,这回离京时间比较长,我估算差不多要年前才能回来,此行危险,多了一个人,你知道的,苦药汤子他不喝,苦药丸子他也不吃,要特制一些给他用的,可不就是不够了吗?”

曾大夫诈起的汗毛顿住,看向凌画,“你要带着他一起?”

凌画点头。

曾大夫啧啧,“老夫近来不是给你帮张老夫人看诊,就是治萧枕那小子自己作出来的伤,抽空给你制了些随身带的药丸,如今还要让老夫连夜辛苦给宴轻特制些药,你不觉得,你给的酒,不太够吗?”

不趁机敲竹杠,对不起他的辛苦。

凌画也觉得近来的确让他太辛苦了,“栖云山酒窖里的好酒,随意你挑五坛。”

曾大夫眨眨眼睛,“成。”

凌画在栖云山有一个酒窖,里面藏着她酿好的好酒不说,还有当年她师傅酿的好酒,她说的随意挑,那可是有许多陈年佳酿的。

他觉得跟他的辛苦划等号了,一时间哪怕跟着她奔走折腾,也没有怨言了。

凌画从药园出来,撑着伞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很是安静,里面掌着灯,凌画来到门口,云落和端阳听到脚步声,探头一瞧,见是凌画回来了,二人一喜,立马打开房门,迎了出来。

凌画没立即进去,用眼神询问云落。

云落用口型不出声地对着凌画说,“小侯爷今日心情不好,很是生气,一天下来都绷着脸,没个笑模样,厨房送来午饭也没吃。”

凌画读得懂唇语,点了下头。

端阳却不如云落聪明,很是欢喜地出声,“少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小侯爷闹脾气不吃饭,您快进去哄哄。”

凌画笑,“不吃饭是不行,我这便进去。”

端阳连连点头,还要再说,云落一把勾住他脖子,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拽走了。

端阳:“……”

他们俩都盼了一天少夫人了,如今少夫人回来了,就不能让他多说两句话?

凌画走进藏书阁,外间桌子上放着书本茶具,有一卷兵书,有一本画本子,都读到一半的样子,显然是刚刚端阳和云落待的地方,她抬步往里走,进了里间,便看到了宴轻躺在了藏书阁里的软塌上,闭着眼睛,是睡觉的姿势,桌子上放着一卷《史记》,桌案上的茶水不冒热气,看起来早已冷了,里间没掌灯,但如今天还没彻底黑,能看清他睡觉的模样。

外面虽然下着雪,但因这里有暖炉,所以一室暖意。

凌画没立即走近宴轻,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散了一声冷气,才走到软塌前,伸手戮戮他的脸,小声喊,“哥哥。”

宴轻挥开她的手,翻了个身。

凌画:“……”

她想着打开她的手,却一声不吭,可见这人并没有睡着,或者是睡着了,被她吵醒了,没有往日恶声恶气,但就是这样子,才让人知道他是真生了很大的气,一日都没消,气的都不想理她了。

凌画又伸手戮戮他的后背,再喊,“哥哥。”

宴轻背着身子一动不动。

凌画继续戮戮,再接再厉,“哥哥。”

宴轻忽地坐起身,“谁是你哥哥?”

凌画改口,“夫君?”

宴轻黑着脸,“凌画,我要与你……”

他见凌画认真地看着他,一张小脸裹在披风里,一双眸子盈盈透着光,顿了一下,将后面的话一瞬间又吞了回去,脸色在这一瞬间更难看了。

凌画福至心灵,震惊地看着他,“哥哥,你不会是要与我和离吧?”

“那你选一个,休妻,还是和离。”宴轻本来将话吞下去了,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说出来了,他眼底显出明显的怒意,接过了话。

凌画头摇的像拨浪鼓,“我哪个也不选。”

她是疯了,才会选一个。

她伸手抱住宴轻,声音软软地道歉,“哥哥,是我想左了,我一根筋,聪明反被聪明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

宴轻伸手推开她,“你错什么?我原谅你什么?”

凌画诚实地说,“你想去江南,我不该束缚你,我只想到路上危险,但没想到别的。”

宴轻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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