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之真相1-2(24)+番外

谢凌的妈妈像是没听懂，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许漾看着她没说话。

谢妈妈从对方坚定地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她呜咽了一声，“就是因为一本书？”

谢爸爸用紧握的双手抵着额头，极力在忍耐。

邓学凯的妈妈身体太过虚弱，靠在椅背上小声哽咽，旁边站着的亲友忍着眼泪，拿着纸巾一遍一遍地给她擦脸。

邓爸爸低着头，时而用衣袖抹一抹眼睛。

萧玉的妈妈穿着一身黑，是一位很优雅的女性，她依旧坐的端庄，只是偶尔会低下头，用捏在手里的真丝手绢擦擦滑落过脸庞的眼泪。

萧玉的爸爸拍桌而起，“就一本书？就一本书？你们糊弄谁呢？啊？”

许漾这一次没有反驳他，只是安静地展示出证据和证词。证据确凿，不得不信。

谢凌的妈妈竭力地深呼吸，一出声嗓音还是颤抖的，“我想见见凶手。”

许漾低头道歉说：“抱歉。”

“他杀了我儿子，我连见一面的权利都没有吗？”谢妈妈突然暴怒。

谢妈妈是高知女性，一直都表现地冷静自持，当天赶来警局没哭没闹，只是安静地看了眼谢凌。她没有主动询问过办案人员进度，没有给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压力，她只是很安静很安静地等着。

而这一刻她突然爆发，她发现她儿子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被杀害了，她却连亲自质问凶手的权利都没有。

许漾能理解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他能感同身受，但是规定就是规定，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道歉。

谢妈妈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吃饭睡觉，一下子昏厥了过去。邓妈妈受到情绪感染，张嘴嗫嗫说了两句，却没发出声，再次陷入昏迷。会议室人仰马翻，有大声叫名字的，有叫救护车的，韩法医赶来，“让开，都散开，别围着她。”

两家人都跟着救护人员去了医院，一直没有开口的萧玉妈妈说话了，“好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再见是这样的情景。”

萧玉的父母是强强联合的政治联姻，两人并无感情基础，婚后也没能日久生情，干脆就各玩各的，萧玉的妈妈后来交了个外国男朋友，跟着一起去了国外。

许漾点点头，扯着嘴角笑了下。

“我很久没见萧玉了，等再见的时候……我都不敢认那是我帅气的儿子，他僵直地躺在冷柜里，皮肤冰冷，我握着他的手，怎么都握不暖和……”

“他以前明明是个小火炉。”萧妈妈低声说着。

“我们作为受害者家属，想问一问凶手为什么不算很过分吧？”

许漾说：“对不起。”

“呵！”萧妈妈笑了下，“这可真是讽刺，一个杀人犯，你们还要保护他的合法权利？他有什么资格活着，一个下贱玩意儿，他就不配活着。”萧妈妈说完就提着包包走了。

这件挂上热搜的案子侦破后在网上掀起了大学生心理健康浪潮，很多观点都认为现在大学生承压能力过弱，不能正确的疏解负面情绪。各大学都积极开展了心理教育，能有多大的作用，能坚持多久，还是后话。

邓学凯、萧玉和谢凌可以离开法医室了，殡仪馆的车停在警局门口，不少记者守在警戒线外。

谭乐也在家人的陪伴下来了警局，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而憔悴。

他像是个老者，在家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也不敢去看那些熟悉的叔叔阿姨。

谭栩扶着谭乐，小声说：“进去吧，去送送他们。”

谭乐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谭栩身上，他走到墙边就站住不往前走了，邓学凯、萧玉和谢凌的父母站在对面，谁都没开口说话。

僵持了很久，谭乐也没往前去，工作人员轻声说：“送他们走吧！”

谢凌的父母互相搀扶着，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一声仓惶的“谢妈妈。”

谢妈妈转身抱着谭乐嚎啕大哭，这是出事以来谢妈妈第一次哭得这么大声。

她知道这件事怪谁都怪不上谭乐，她看到那个机灵的孩子消瘦成这样她也很难受，但是，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尚且不能自救又如何去安慰别人。

可是这一声“谢妈妈”让她想起了谭乐暑假去家里玩乖巧懂事，想起谢凌每次打电话都会叨叨谭妈妈又给做什么好吃的了，想起谢凌在学校的大小事都是谭乐的哥哥在帮忙处理……想起了他们真的像亲兄弟一样亲。

“你要好好的……”谢妈妈哽咽着一直说，“你要好好的啊。”

谢爸爸也红着眼睛，拍了拍谭乐的肩膀，扶着妻子离开了。

双湖分局和特案组的办案人员无一人缺席，目送灵柩车离开。天很蓝，蓝的透亮，像是美丽的大海，阳光照亮着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