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重生］(27)

【我过去一下。】

谢星河太好欺负了，索性孟魂没有替他出头的欲望，便随他去了。

门很快又被打开，谢星河径直走到仓库深处，他从废弃的书架上抽出一块木板带上，又从书架后搬出一个梯子来，最终看了看角落的工具箱，一时陷入了沉思。

孟魂站在长桌旁，正在看他。谢星河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视线后，心里突然有了答案，【我还是再跑一趟吧。】

【怎么，想要我帮你？】

【可以吗。】

【可以。】

孟魂喜欢他的礼貌，她想出去吹吹风，元宝不在，遛谢星河也可以。她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又极其友好的样子，她将手一抬，地上的工具箱呈一道开口向下的抛物线从空中滑了过来，落在她的手上。

阁楼的地板被踩出一个洞，谢星河爬上梯子，孟魂将工具箱放下，正要回去，陈跃进松开扶着的梯子，不客气的吩咐道，【你来扶一下。】他转身走开，狭小的居民房里，孟魂进退不得，只能替谢星河扶住梯子。

自从被拉来当壮丁，孟魂才逐渐不耐烦起来，催促道，【快点。】

【什么快点，我才刚来。】

孟魂一手扶住谢星河踩住的摇摇晃晃的木梯，一边转身看向陈跃进的书房，书房是红木的家具，有一张大的红木桌，还摆着笔墨纸砚，后面挂着一幅书法，像是600块从印象湘西上买来的。地上是已经被踩出脚印的白色粉尘和木材的边角料。

陈跃进拿着扫把进来，一边将地上的废屑扫出去，一边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谢星河一整个脑袋都在阁楼上敲敲打打，孟魂一时承担起社交重任，对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后悔不已。

她应该让谢星河跑两趟的。

【我跟他不熟。】

阁楼上的敲打声正好停下，这句话谢星河听到了。

【还有人能背你的身份证号吗！】

孟魂手里的梯子突然歪向一边，在谢星河“哎哎哎！？”的叫声中重新平稳的站回地面。谢星河将木板简单的搭在阁楼上，敲下四根钉子。明明是孟魂作弄他，倒像他不对似的，孟魂不看他，谢星河只能看到她别着的红色珍珠发卡。

她很适合红色。

【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谁要等你了。】

孟魂走出陈跃进的书房，留谢星河在后面收起梯子、整理工具。客厅不大，只有一大两小三张木质沙发，多坐一会就能感觉它在赶客，茶几正对着一台液晶电视。孟魂就是在电视前面被叫住的，【诶！等会！闺女，我看你手小，过来帮我拿个东西来。】

谢星河闻声追了出来，正好听见孟魂拒绝。

【我不要。】

【哎呦。】陈跃进念道，【一个女孩子家家这样怎么嫁得出去哦。】

谢星河分明看见孟魂紧握的拳头，虽然知道她野蛮任性，却也从未见她释放什么恶意，只是从来也没有试探过孟魂的底线，谢星河不确定她想干什么。他握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冲动。

谢星河受过的教育不允许他冲撞顶嘴，但此时此刻的他太想摆脱陈跃进了，嘴笨又打不过的他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交给孟魂。

只是孟魂还未开口，陈跃进又说，【女人要贤良淑德，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书上怎么说的，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妇言加妇德，公子嫁公孙——】

这不是孟魂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他们以前会说，现在会说，以后还会说。万幸的是，那个最讨厌请客吃饭参加太太茶话会的女人，也从不教自己礼貌。

孟魂走神了一会，她没注意陈跃进说到哪了，再跟上他狗屁不通的言论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延伸到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祖宗之法，女人就是要生孩子，那是大自然给你的权利，现在条件好了，能生就要多生，你看隔壁那50岁的，什么不生孩子，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失败……国家生育率下降，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有责任！只懂得享受！什么年龄该做什么事，你们得听过来人的。】

谢星河拽了拽孟魂的袖子，【到你了。】

孟魂一笑，79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变幻莫测，唯独这一套说辞，她在一百年之前就听过了。人类探索的步伐到了宇宙，到了深海，但仍然给她们戴上镣铐。

【我没读过什么书，几年前读过一本叫《左传》的，有一个故事并不大懂，请老先生指教——】孟魂淡淡说道，【僖公三十二年，晋文公去世，秦国大夫杞子派人向秦穆公报告，让秦国悄悄派兵攻打郑国的国都。秦国老臣蹇叔谏阻，秦穆公拒谏，起兵攻打郑国——】孟魂笑说，【蹇叔哭师，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