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皇选夫(70)

“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听那声音浑厚沙哑,应该是个老者的声音,韩灵回道:“国师不必多礼,我此来是想请国师为我卜上一卦,问问姻缘。”

里面静默了少许,那浑厚沙哑的声音又再响起:“麻烦公主将右手伸进帐内。”

韩灵挑了挑眉梢,难道是要看手相?刚想伸手,后边的楚墨拦住了她,摸索着自行将手伸进了帐内。

“等一下,我先来。”

帐内的人又再说道:“如果是男子,请伸左手。”

楚墨蹙了下眉头,有些不耐,换了只手伸进帐内。

帘帐的里边又开始陷入一阵静默,只看到里边的人影晃动,似有人在执笔写着什么。韩灵很是好奇,悄悄地掀开帘子的一角,想要探个究竟。帘子掀开时,忽然对上一张染有短须的国字脸,她猝不及防,连忙将帘子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国师,不知道算好了没有?”

心中却在寻思着,虽然国师不是个糟老头,年纪也已逾不惑之年,看他相貌平淡无奇,他到底凭何才能能当上一国的国师?依照她对韩皇的了解,他如此精明睿智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分不清对方究竟是否有真实才干,难道他果然有知天命的本事?

“算好了。这位公子生来贵不可言,奈何少年时命运坎途,直至二十又二才潜龙升天。不过……”

里面的人欲言又止,韩灵观察楚墨的神色,显然里面的人都说对了,她急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公子如今虽已飞黄腾达,却仍是路途坎坷,艰险不断。尤其是情之一路,更是一坎接着一坎,日后能否修成正果,还看天意和人为的努力了。”

楚墨闻言,眉宇纠结到了一处,怒喝道:“一派胡言!朕已有了心爱之人,又如何会情途坎坷?你分明就是危言耸听,欺世盗名,根本不配当什么国师。”

他这一声暴喝过后,整个内殿的温度骤降,气氛变得极为诡异。韩灵还在思索着国师的卦言,被他这么一喝,整个人都震了一震。按说前面的部分的卦言算得是没有错的,只是这后半部分……

“阁下若是不信卦言,尽可一笑了之,何必动怒?”帐内之人也有些不悦,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外边的方丈大师见状,忙上前调停道:“施主,国师卜卦向来算无遗策,施主若是不信,日后便可观之,核查真假,何必迁怒于国师?国师并无过错,不过是照实直说。”

韩灵也拉住了他,怕他一怒之下拆了内殿,忙凑近他小声说道:“墨,不如让我试试,由我来拆穿他的蛊惑之术。”楚墨这才稍稍消了气,暗暗点头,在她的牵引下,静坐在一旁。

“还请劳烦国师为我算上一卦。”

韩灵屏息上前,将右手伸入帘中,穿过那厚厚的帘帐,她看到一抹身影向她靠近,手上忽然传来一阵触电之感,不止是她,连着里面的人也跟着一起颤动了下。韩灵有些惊诧,但回头一想,应该是静电摩擦的缘故,否则她实在想不出跟一个老男人之间能擦出什么火花。

那身影没有停留太久,转身离开,接着她又看到了有人静坐书写的身影。她略感诧异,不明白他究竟是在演算,还是在做别的什么。按理说,算卦的直接口头描述不就行了,干嘛还要用写的?

当黑影再次向她靠近,她便知国师已经有了解。

“公主殿下,您的命相比较特殊,请恕在下不敢直言公主过去的命格。”

韩灵心中一凛,莫非他真的能算出自己的过去?

那边楚墨带着鄙夷之色,讽刺道:“为何不能直言?莫非国师算不准公主的命格?”

“并非如此,而是公主来自另一个世界,本不属于这里,所以……”

楚墨微愣,不解道:“另一个世界?什么意思?”

韩灵心中震惊,他竟然算出了她并非来自这个世界,难道他真的有预知过去未来的本事?怕他们继续纠缠在她的来历和身份上,她打哈哈道:“过去的已然过去,暂且不提,那可否请国师算一下我的姻缘?”

里面的人顿了顿,娓娓说道:“公主命犯桃花,今世的姻缘不断,却也因此前途坎坷,举步维艰。近一个月内恐怕会遇大劫,还请公主多加留心。”

听到说自己命犯桃花,韩灵顿时来了兴趣,直接忽略了什么大劫之类的话,凑近前,好奇地问道:“呃,能不能问一下,我到底有多少桃花?”

“韩、之、花!”那边的楚墨已经坐不住,对着她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是不是存心想气死他?竟然在他面前询问自己的桃花几何。

“随便问问而已嘛,别当真。”韩灵一边跟他打哈哈,一边又凑到帘子边上,极为小声地询问,“到底有几朵?”

“你当朕是聋子吗?”楚墨上前一把拽住她,拖着她往殿外走,他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里面。韩灵可怜巴巴地望着帘子方向,她真的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若是很多的话,她以后得注意一些,不能再随便招惹美男了。

一路上,楚墨都是黑沉着脸,犹如狂风暴雨来临前的乌云笼罩之势,将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韩灵瞄了他几眼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跟他说道:“喂,你还在生气啊?你都说了,国师算的根本不准,是欺世盗名之徒,那你又何必在意他的话呢?”

楚墨脚步煞停,忽然转身拥住了她,双臂不住地向内收缩。想起方才国师的预言,他的心收得更紧,他怕国师真的一语成谶。

“灵儿,你会离开朕吗?”

韩灵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回答。他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像其他情侣一般相处,他有他的国家和子民,而她也不可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跟随他的脚步,与他的三千后宫佳丽去争宠。她不愿意,更不屑。

楚墨见她迟迟不回答,内心愈加紧张,寻着她的嘴唇狠狠地吻住她,想要借此来发泄内心的不安和焦躁。唇齿相磕,韩灵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不安,她体会到了,她不知该如何安抚他。他们之间本就隔着太遥远的距离,不止是秦国与韩国的距离,更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的距离。

韩灵喘不过气,重重地推开了他,他的步伐未稳,再加上不能视物,险些跌倒在地。韩灵忙上前扶住了他,内心愧疚,她差点忘了他目不能视,差点忘了此刻的他内心是多么得不安和恐惧。

“墨,我……”她想告诉他,只要他们之间不再存在任何障碍,她便不会离开他。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打斗声逐渐临近。

她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楚墨手下的黑甲护卫正围着一个人攻击,狠辣的手法,招招致人于死地。而那被围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水慕华。

“慕华?”她松开了楚墨,往水慕华方向跑去。水慕华此时已摇摇欲坠,身上的伤口不计其数,看来对方是打算要痛下杀手。水慕华在看到她跑过来时,眼底泛出几丝光彩,喜出望外。

韩灵护在了他跟前,大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么?为何要伤他?”

黑甲护卫知道她是皇上的人,不敢伤她,一个个拿询问的目光望向楚墨。楚墨从黑暗步出,一步一步沉稳无比,他不能让他的下属看出他有夜盲症。他停在了一个适当的位置,冷冷说道:“他是无影殿的人,方才在后山出现的那批杀手就是听命于他。”

韩灵大惊,摇头道:“不会的,你有何证据?”

寒翼从黑甲护卫中走了出来,指着水慕华的腰间,回道:“他腰间的红木令就是最好的证据。”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水慕华腰间的红木令上,包括水慕华自己,他的神色微变,似方才发现一般,神情有片刻的慌乱。韩灵还是不愿意相信,嗤笑道:“红木令?一块破牌子能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