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方知酒浓(8)

“我们闺女要住市里的房子，出门要坐三四十万一辆的车子，化妆品什么的，一月也得几千块，你们养得起吗？养不起的话，那就是让她受委屈！”

张小晚的母亲打断了关山和的话，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你们这些农民，可恶的很，怎么？家里条件不行，就想找一个城里姑娘拉一把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跟你们这些农民交流可真费劲！”

“大妹子，这孩子两人的事情，你可以不同意，但也用不着这么这么做吧？摆脸子给谁看呢？

我们农民怎么了？全国八九亿农民呢，那可是国家的基石！我们招你惹你了了？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凭什么？你先把指甲缝的黑泥洗干净再说吧！”

“我的手干净的很！我这是一双劳动的手，我凭力气吃饭，我们不偷不抢，吃得香，睡得稳，我没觉得你们比我干净到哪里去！”

两边说话越来越僵，最后发展为争吵，张小晚在旁边无助的劝阻，但却起不了作用，最后呜呜哭了起来。

关晓川站在大厅里脸色铁青，他从未想到第一次带着父母来女朋友家里，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形！

他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自己胸膛里焚烧，烧的自己面红耳赤，身子止不住的发抖，面前的发生的一切，都犹如一场支离破碎扭曲怪诞的噩梦，充满了怪诞与可笑。

当局面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他与张小晚之间的恋情，已经难以继续下去了。

第8章 要争气

关晓川一家人，在张小晚的哭泣声与她父母的咒骂声大步离开。

张小晚哭着追到楼下，拉住关晓川的手，脸上露出哀求之色：“晓川，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哭的跟泪人似的，双手拼尽全力抓住关晓川的胳膊，似乎只要一撒手，将会失去面前的爱人一样：“是我不好，没有跟爸爸妈妈沟通好，就请你们来了，结果却能搞成这样，晓川，其实我爸妈人并不坏，只是一时间没法接受……”

“你爸妈坏不坏我不知道！”

关晓川脸色铁青的掰开了张小晚的双手，几乎是咆哮道：“但是他们刚才对我，还有我爸妈，我可没觉得他们那点像好人！”

张小晚身子一个踉跄，锲而不舍的再次抓住了关晓川的衣袖：“晓川，你听我说，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劝我爸妈接受你们，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说服我爸妈的！”

她双手用力之下，骨节都发白了，抓住关晓川胳膊无论如何不肯放手：“晓川，我们不是说过吗，要一起面对人生中的种种困难波折，你都忘了吗？”

关晓川的胳膊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的掉，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撕开自己的衬衣，将上衣直接脱了下来，上身不着寸缕，死死的盯住张小晚的眼睛，神情不再愤怒，柔声道：“小晚，我不恨你，这不是你的错！但经过今天这件事，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吗？我要是再继续纠缠下去，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我们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了！”

关晓川转身大步离开，对于自己赤条条暴露在外的上半身毫不在意，巨大的愤怒与被羞辱的悲戚，已经充满他整个内心，在这个时候，别说是光着背脊，就算是全身赤条条的站在人群中，也比不上刚才在张小晚家中所受到的对自身尊严的践踏。

“祝你幸福！”

这句话说出之后，关晓川再不回头，近乎小跑的向小区外面走去。

原地只留下拿着撕烂的衬衣呆呆站立的张小晚。

她无助的看向关晓川的父母：“伯伯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们能不能帮我劝劝晓川？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呜呜呜……”

她蹲在地上无助的哭了起来。

关山和看向张小晚，愤怒的面容慢慢收敛，叹了口气，说道：“孩子，这件事不怨你，你是一个好孩子！你喜欢晓川，那是他的福气。可是你也看到了，你爸爸妈妈是怎么对待我们老两口的。

孩子，我们也要脸啊！农民也是人啊，你爸爸妈妈连最基本的体面都没有了，我觉得他们还不如我们农村人呢！”

关晓川的妈妈蹲下来对张小晚说：“孩子，你心眼好，人也漂亮，以后肯定有大把大把的小伙子追求你，你啊，就不要吊在我们晓川这颗歪脖树上了。”

她拍了拍张小晚的肩膀：“好啦，快回去吧！你以后会嫁个好人家的！”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一起向外面走去，只有张小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关山和快步向关晓川追去，追到小区外面，终于追到了关晓川，赶紧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给关晓川披上：“孩子，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