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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99)+番外

弦月向前走了几步,见白战枫没有追上来,转过身看他,什么也没说,继续走自己的路。

白战枫见弦月已经走远,忙又跟了上去,他只是觉得奇怪,谁都看的出来,她对凤久澜的感情,怕已经不是简单的担心二字就可以形容的了,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却不哭了,那样的平静,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弦月用了午膳,她的吃香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口吃饭,那粗俗的举止,让人忍不住皱眉,渐渐的,那张脸,带着笑容,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他总觉得,那笑容太过没有生气,什么都看不出来。

用完了午膳,又有下人送来饭后的茶点,弦月也吃了些,依旧将独自撑的满满的,然后靠在椅子上,唏嘘叹气,以前,那叹气声,让人觉得满足而又幸福,可现在,白战枫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这个样子,他倒是情愿她倒在自己的怀中,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他想问,你这样会不会很累,可那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反而说不出口了。

吃饱了饭,弦月静坐在凤久澜门口的台阶上,直到那碧蓝的白云变成了燃烧的晚霞,她还是没看到君品玉从里边出来。

她忽然想到以前,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年龄,原本是没有那么多的记忆的,可是,她的身体里边住着的并不是只有三岁的孩童。

她记得那晚,她偷偷跑去哥哥的寝宫,搬了条小凳子,探着身子,趴在窗口上,隔着一段距离,她只看到哥哥在床上你打滚,可具体怎么痛苦,她也是不清楚,她在窗口站了很久,然后她听到彭的一声响,哥哥从床上摔了下来,房间的灯光并不是很亮,她能感觉得到火光摇曳,很是微弱,那柔弱的灯光,她看到哥哥躺在地上,那乌黑的发丝映在脸上,越发的苍白骇人。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害怕,一个劲的哭,却又不敢发出声来,后来上了梨花山,柳心悠拿鞭子抽在她很伤,她才渐渐的明白了那种痛苦,直到哥哥昏了过去,她才偷偷让人来,然后溜回了雪桑殿。

她明白白战枫为什么总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她知道他在疑惑,若是其他人,怕早就痛哭出声了,可是她没有,该做什么继续做些什么,不是不害怕的,只是这种害怕,她已经渐渐习惯,习惯了,却怎么都做不到麻木,只是,她选择了坚强。

做一个足够坚强的人,才能为哥哥挡去那些风风雨雨,而不是躺在他的怀中撒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潇洒的,那些不过是表面,亦或是没碰上那个羁绊她的人,而她从一出生,早在那个人抱着自己,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告诉她哥哥今后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这样的话时就注定了她这辈子无法真正的潇洒起来。

他让她觉得温暖,之前从来没有人能给她这总感觉,更没有人说会保护她,在他们看来,她就是工具,有利用价值就好好养着,没有利用价值就用最惨烈的方式踹开。

当天晚上,君品玉没有出来,弦月也没有继续在门口守着,倒在床上,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直到第二天傍晚,君品玉才从里边出来,看着坐在门口的弦月,沐浴在一片艳红的云霞下,动人心魄的美。

弦月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身,白战枫靠在两边的柱子上,也看着君品玉。

君品玉有几分的疲倦,额头上还在冒着冷汗,而那疲倦的神色下,是波涛汹涌般的担忧,他无法阻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阻止,甚至是推波助澜。

“太子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而弦月听着这样的话,一下子捂着嘴,笑出了声,心底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她走到君品玉身旁,顺着敞开的门,其实这样并不能敲到凤久澜,可她却觉得安心,她告诉自己,这会是最后一次。

“白战枫,你可以回去了。”

弦月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对君品玉道:“我有问题想问你。”

她知道,君品玉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可是她却觉得自己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你有什么问题我不能听。”

白战枫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拦住,他恼火的在方才自己靠着的柱子上留下了拳头的印记,没有与那些人动手。

弦月带君品玉去她的暂时居所,先是给他倒了杯茶,君品玉接过,因为那浅浅的笑意,脸上的疲倦消了几分,在弦月的对边坐下。

“我哥哥他是不是中毒了?”

弦月趴在桌上,直接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柳心悠说她在哥哥的身上下了毒,可看轻痕的模样,他并不知晓,想来宫里的那些庸医是没察出来的,她就只能问君品玉了。

君品玉低头饮茶,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抬眼对上弦月认真的眸,险些呛到,她知道了吗?

可见弦月的模样,却又好像是不知道的。

放下茶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心里瞬息万变,可脸上却没有露出丁点的破绽来:“怎么这么问?”

弦月的指节一下下毫无规则的敲击着桌面,盯着君品玉,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昨日和哥哥回来,他还是好端端的,怎么我才出去了一会,他就突然失控,还发烧了,我有些想不明白。”

弦月觉得君品玉似松了口气,她隐约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思念成疾。”

君品玉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的叹了口气,见惯了生离死别,可对着凤久澜,他却忍不住唏嘘了,抬头看着弦月,能有这样的兄长,难怪她如此在意。

弦月的手不在敲击着桌面,轻握成拳,轻轻的恩了一声,她心里其实有好多好多的问题,他能不能治好,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害怕,害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弦月推开门,坐在桌旁的君品玉突然站了起来,拉住她的胳膊,弦月转过身,只觉得他眼神万分复杂,太多太多的情感纠结掺杂在一起。

“什么事?”

君品玉犹豫了很久,好几次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开口,弦月的心底越来越黄,盯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害怕,唯恐听到她不想听到的事实。

“不要对任何人动情。”

弦月看着君品玉,张口想问为什么,可他却已经转过身。

“你要是敢对他动情,那个人就会死。”

“记住我的话,不要对任何一个男人动情。”

她蓦然想到柳心悠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打了个颤,随即很快释怀,现在的她,如果对爱情还抱着希望,那就是奢望。

以前她不会,现在她更加不敢了。

“知道了,我不会的。”

弦月看着君品玉的背影,很是冷静的回道,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但是那不包括男女间的感情,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经历。

等君品玉转身的时候,弦月已经合上门,他只看到她的眉眼,那般的清冷,那样的坚定,仿佛真的就像她说的那般,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他想着她的保证,只有一片的迅速按,若是可以,纵然是受病痛折磨,他还是愿意做她的哥哥。

许是凤久澜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提前发病,海棠苑都是凤国的人,并没有人知道他发病的事情,弦月也特别交代了云轻痕,让人不要将这些事情泄露出去。

凤久澜的烧退了,身体虚弱,弦月亲自下厨,每天换着花样给他进步,再加上有君品玉亲自照料调理,不过十天的时间,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弦月见他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去。

磐城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就是风大了些,凤久澜的身子渐渐好了,也能下床,弦月见天气好了,便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

凤久澜坐在躺椅上,上边垫着厚厚虎毛皮,弦月搬了条小凳子,两人随意的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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