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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377)+番外

弦月笑了笑,一贯的随意不羁。

“白悔,没想到你还挺帅的嘛,不过嘛,你不适合灰色,我想,黑色应该更适合你。”

白战枫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盯着弦月,见她话中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才收回视线。

以前的白战枫,总是一身黑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而现在,他所有的锐气,棱角,都已经被磨平,甚至于,成了一块普普通通,没有生气的石头,再次面对弦月,白战枫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死的,惊慌,害怕,忐忑,他知道弦月希望能找回过去所有的记忆,但是他担心,如果她真的想起所有,那么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品茶喝酒,根本就不可能了吧。

“话说,白悔,你动作怎么这么快,洗干净了吗?”

弦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你不是担心我把东西全吃完吧?”

白战枫低头,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弦月,那样熟悉的眉眼,一如往昔,就连玩笑的语气,也和几年前认识的一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她因为忘却了前尘往事,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他却再不可能有当年那样的心境。

“姑娘,是你点我煮酒?”

弦月转过身,来人手上端着酒壶,打扮虽然朴素,却难掩美艳,眉眼间透着高傲,不卑不亢,就那样走着,让人不知觉得想到了冬日雪地盛开的寒梅,孤标傲世,看着这样的煮梅花酒,确实是一件赏心悦事。

她的身后跟了个小丫头,左手拿着小炉子,右手拿了个小香包,弦月猜测,那里边放着的应该是煮酒的花瓣,她喝酒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抱着酒坛子就喝,在她看来,煮酒多是文人雅士的兴致,闻着那浓郁的酒香,她就只能坐在旁边干等着吞口水,这样的煎熬,对她来说,简直要命。

“弦月姑娘。”

弦月看着跟前的美人,有些意外,她居然认识自己。

“弦月姑娘忘记我了吗?我是寒月啊,离烟阁,寒月。”

离烟阁,这一听,就是个风月场所,难道她以前去过,寒月,这般冰寒如冷月的女子,却名字倒取的雅致,比起柳青不知道好听了不少倍,她连兰裔轩他们都忘记了,更不要说只是在青楼匆匆见过一面的花魁寒月。

寒月对着弦月,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这样清高冷傲的女子,本就是极美的,现在这样,微微一笑,越发的动人呢起来。

“寒月,寒月,还是笑起来漂亮,至少不会冷冰冰的,没有生气。”

寒月看着弦月,突然笑出了声,“弦月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

寒月放下手中的酒壶,跪在弦月跟前,“弦月姑娘对寒月有再造之恩,若非当初您替我赎身,寒月必定只能老死离烟阁,那位紫衣公子呢?”

紫衣公子?弦月很快想到兰裔轩,除了早朝,他在雪兰殿都是一身紫衣。

“他家事繁忙,就没陪我一起出来,再过不久,应该很快就追上来了。”

整个澜国的事情都需要他处理,他的家事可比别人复杂多了,不过弦月肯定,他现在已经追来了,就是不知道到哪个地方了。

弦月一问才知道究竟,原来当年她和兰裔轩途经樊城时,刚好遇上采花贼作祟,那采花贼专挑未经人事的女子下手,这寒月原本是离烟阁的花魁,被玷污之后,却依旧不愿接客,当初,还是兰裔轩替她赎身的。

“你要真想报答我的恩情,就给我煮壶好酒,寒月美人,我酒瘾犯了,难受死了。”

寒月笑了笑,起身,让身后的侍从将小炉子放在桌上,然后点燃,再将酒壶放在上边,撒上几片梅花,不一会,整个临安客栈读飘散着浓郁的酒香。

“好香。”

弦月凑近酒壶,用手扇了扇,微眯着眼睛,神情陶醉。

寒月笑着,拿起酒壶斟酒,当初她在离烟阁时,除了擅长歌舞,为了附庸文人雅士,对煮酒,也略知一二,离开离烟阁之后,她的遭遇,樊城人尽皆知,就算她想从良,别人也指指点点,她忍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便只身离开了,当时天下动乱,到了临安之后,她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尽,幸好这酒楼的老板娘相救,之后,她便跟着她一起煮酒。

“弦月姑娘请。”

瓷白玉杯,葱白手指,杯中的清酒荡漾,弦月刚才闻着那香味,就已经忍不住了,忙结果,放在鼻尖闻了闻,熏人的雾气缭绕,萦绕在鼻尖的全是梅花的香气,她抬头看着寒月,“芳香浓郁,再加上是美人煮的,就算是毒酒,我也会笑饮的。”

寒月被她逗笑,转头看向白战枫,指了指他手中的酒,“公子请。”

弦月仰头,一饮而尽,美酒香醇,饮罢,唇齿间,都是香气。

“好酒。”

“弦月姑娘喜欢就好。”

“如此美酒,又有绝色佳人在旁,我岂有不欢喜之理?”

若弦月是男人,单就这一张巧如舌潢的利嘴,便不知道能教多少女人心折,更不要说这样的气质风华,真真会是个万人迷的祸害。

“寒月美人,那采花贼最后如何了?”

寒月摇了摇头,对边的白战枫突然开口道,“兰裔轩送给了燕京的三皇子。”

当初燕京之乱,祸便由此起。

“樊城和以往的燕京之都,现在如何?”

弦月撑着下巴,看着对边的白战枫,“白悔,你不是说你是在燕京首遇我与兰裔轩的吗?你陪我一路去看看如何?”

她需要一个知内情的讲解,现在来说,白战枫是最好的选择。

------题外话------

PS:一路南行,兰裔轩和弦月,大概会在燕京碰面

☆、追妻(五)

弦月认定目标,一路与白战枫骑马快行,这一天傍晚,天色暗沉,两人刚好到了落英山。

弦月骑在马背上,看着眼前横亘着的千里险峻高山,如巨人般举拳向天,直指天阙。

夜幕萧然相邻,这个季节,来往的人很少,再加上天色已晚,整个这一带的林子,就只有弦月和白战枫二人。

四月天,苍翠的绿叶,季节变换,已经变的枯黄,在夜风中,显的有些萧瑟。

落英山下,宽约数丈的小河自西向东穿过茂密的树林,弦月放慢步子,抬头看着四周所有的一切,总觉得似曾相识,雪兰殿中,因为兰裔轩的话,她的脑海中曾经勾勒出这样的画面。

暮春四月,天青水碧,草木繁茂,正是百花开放的季节,一派生机盎然的盛景,今日所见,虽然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但是这个地方,就是她和兰裔轩初次相识的地方。

弦月勾唇,脸上的笑容更盛,素白的身影,纵身一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这两年来,她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些很奇怪的地方,一些她觉得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是谁的人,会有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让她开心,或者让她悲伤,她曾经梦到一个满是黄沙的地方,狭窄的地方,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四周围,血色弥漫,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她却无法控制的伤心,第二天醒来,枕头都是湿的,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有过在梦中哭泣的经历,她将梦中的那个地方画了出来,问兰裔轩是哪里,可他从来就不告诉她,还有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苍白的脸,如梨花般的笑容,干净不然纤尘,她经常梦到他,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清楚地勾勒出他的模样,可兰裔轩依旧什么都不说,她想过问白悔,但是她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忘记了一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记忆的丧失,肯定不会像兰裔轩说的那样,是因为生病,这所有的一切,绝非偶然。有些记忆,或许痛苦,但是对留下来的那个人来说,是必须承受的东西,有些人,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忘记,所以她要记起来,将过去十多年的空白的记忆填补起来,还有那些不能忘记的人,她要全部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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