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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177)+番外

冲?还是不冲?

她和兰裔轩或许能杀出一体血路,但是动物的嗅觉从来都是最灵敏的,他们就和那食人蚁一样,会清楚记得他们身上的气息,穷追猛打,就算是泡在水中,若是被这样的一群野兽守在岸边,他们依旧没有别的选择。

人定胜天,那也是要分情况的。

“兰裔轩,你知道为什么在出了皇陵之后我对你态度突然疏远了吗?”

弦月两眼戒备的望着前方,推了推兰裔轩的胸口,轻声问道。

“梦里有很多人,哥哥,父皇,你,白战枫,君品玉,宁云烟,那些我认识的都在,一开始真的很美好,白雪初绽,梅花盛开,我坐在雪桑殿的秋千架上,哥哥温柔的替我摇晃着秋千,死去的福伯突然活了,他的脸上是慈爱的笑容,一直跟在君品玉的身边,十分满足,父皇向我诚恳的向我认错,说不应该将母妃的死怪罪到我身上,他觉得对不起母妃,说好了这辈子只娶她一个人的,可还是纳了其他的妃嫔,君品玉说,他已经找到了医治哥哥的法子,等治好了,哥哥就能像常人一样的生活,还有你,你也来到我们凤国,向我提亲,我哥哥答应了,白战枫没有生气,笑着祝福了我们,他该扛起肩上的责任了,白老爷子在楚国给他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温柔贤惠,念小鱼和罗成站在一起,她怀孕了,虽然还是对白战枫念念不忘,但是已经释怀,看起来很幸福,还有宁云烟,她喜欢上的轩辕昊,还说现在过的很幸福,还有你,你说将来我们会有一窝的孩子,他们会整天缠着我,你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凤弦月,为了我,你愿意放弃这锦绣的江山,甚至是生命,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了,这辈子,我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除了我,还有谁能要的起我?”

“然后呢?”

兰裔轩见弦月停了下来,轻声问道,这个梦大概也是她的梦想吧,她的心里,希望每一个人都过得好,包括曾经想要伤害她的宁云烟,对于任何人,她都怀有善念,但是这仅仅是开始吧,如果是这般美好的梦境,她怎么忍心离开?又怎么会有那般害怕惶恐的表情?

“后来啊。”

弦月笑了笑,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她的思绪跟着那个梦,渐渐的飘忽起来。

“后来,华初雪来了,她像是发了疯一样对着大家吼,她说你是她的,谁也不准抢,挥着手中的匕首朝我冲了过来,哥哥替我挡下了那一刀。”

兰裔轩伸手,将弦月揽在怀中,轻轻的拍了拍,比起刚出皇陵的时候,弦月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君品玉束手无策,我就质问他,君品玉冷冷的说了一句,人都死了,你让我怎么救?白战枫很快就说我今后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了,父皇一脸的凶狠,说我克死了母妃,哥哥也是被我害死的,我就是个扫把星,谁和我在一起谁倒霉,你抱着华初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质问你,为什么要抱着华初雪,你却说凤久澜死了,我在凤国就什么都是,让我也去死,今后别再缠着你了,我当时就觉得,哥哥真的就是我的全世界,只有他才能让我有安全感,离开了哥哥,我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哥哥是被我害死的,他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兰公子,你说是不是?所以啊,如果不是迷迷糊糊听到你叫我的声音,听到我说的那些话,我可能真的会昏死过去。”

兰裔轩一脸的怜惜,这种精神的摧残有多厉害,他很清楚,任是你再怎么坚强,再怎么厉害,可要是被别人击中了软肋,必定就是一蹶不振。

“凤久澜不会有事,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这样的话,若是以前,兰裔轩未必就说得出口,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生死与共,她想,她也应该相信自己对她的心意,那样的梦境,或许会让她惶恐不安,但是她心里应该明白,这辈子,他对她,必定是不离不弃的。

夜里,四周静悄悄的,漫天的星辰点缀着浩瀚的天空,那一轮皎月悬挂在天空,仿佛只是为了见证此刻。

再过不久,太阳出来,这从林间的雾气就会消失,一切都会放晴。

“我昏迷的时候,梦到你喝了食人树的汤汁,然后爬上了那颗树,无论我怎么叫,你都听不见。”

兰裔轩轻轻恩了一声,紧紧的握住了弦月的手:“不是因为感激才和我一起,离开我就会活不下去,凤弦月,那些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弦月转过身,盯着兰裔轩含笑的眸,里边承载着的是丝毫不逊色于那水势的神情,没有任何小女儿的羞涩,也没有娇羞,她只是认真地看着兰裔轩,笑着点了点头。

“对,所以兰公子,回到兰国之后,记得到凤国提亲。”

弦月挽住兰裔轩的手,两个人走到那浩大的瀑布边,惊天动地的声响,甚至有一种地动山摇之感,站在这个地方,便觉得惊悚害怕。

“现在真的是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了。”

兰裔轩盯着弦月,看似轻松的笑容却又有几分沉重。

“兰公子,这个实在是太通俗了,你该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经历了多次的生死,两个人到现在,面对生死的抉择,多了几分豁达。

兰裔轩笑着,左手紧紧的搂住弦月的腰,右手握着雪魄,弦月也是一样,紧紧的扣住兰裔轩的手,食指交缠,仿佛是铁锁,看着那如惊雷般的瀑布,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

“不要放手。”

弦月轻轻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不会放手的。

身后的猛兽一点点慢慢的靠近,可是没有关系了,他们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退路,两个人凌空飞跃,完全合成了一体,而他们身后响起了惊呼声和抽泣声,他们已经听不到了。

刚到了半空,巨大强势的水流打在身上,像是钢铁般生生的扎进自己的**,两人轻呼了一声,身子不由的一沉,想象中的失重感瞬间传来,整个人仿佛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小鸟,身子有些不受控制,不停的往下坠,弦月紧咬着牙,死死的扣住兰裔轩的手,左手刚刚凝结的血迹被这强势的水流一冲,仿佛就是在原来的伤口又划了一刀,深深的扎了进去,血又流个不停,很快与那些干净剔透的水珠融成了一体,没有丁点的痕迹。

弦月明显能感觉到腰上揽着自己的手臂在不停的加大力量,仿佛要揉进他的身体,两个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水流太大,两个人只能紧抿着唇,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水呛着,四只眼睛只露出了一小段的缝隙,可那奔腾而下的水流还是迷糊了他们的眼睛,耳边除了那奔腾不息的河水中,再没有其他,轰隆轰隆的,像是惊雷一般。

失去重心的身子不停的下坠,月光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些影藏在清水中的礁石,锋利尖锐,像是出鞘的宝剑,这样下去,因为被水流冲刷的惯性,他们两个一定都会受伤的。

变化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兰裔轩深吸一口气,右手的雪魄已经深深的插进了瀑布的岩石中,弦月也是一样,那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玉笛也插入了岩石中,在这样遽烈的水流中,居然没有弯曲和折断。

两人面对着面,看了对方一眼,心知这样只是暂时的,这奔腾而下的瀑布不会因为他们两个的任何举动发生改变,在这样强劲的水柱下,他们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眯着眼睛,用那只露在外边的一小段缝隙看着彼此,弦月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那水流冲的对疼痛快没有知觉了,只觉得冷,黑夜里,那水珠看起来还是白白的,这一片天地就好像是白天一般,她虚弱的喘着气,脸色发紫,嘴唇也是白色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而兰裔轩也是在极力的忍耐,他觉得浑身上下开始麻痹,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动作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他觉得不妙,被水流冲洗着的脑子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食人树的汤汁有问题,他有种昏睡过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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