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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63)

隔墙有耳,新婚夜实在不宜与男子相谈太久,倒不是为了给自己避嫌,李展翼如今屈居人下,不想给他惹太多的麻烦。

龙御夜知道李展翼与我有过交情,龙煌灼没可能不知道。我相信今夜来回禀于我的人恰巧是李展翼的事,这不是龙御夜或者龙煌灼特意安排的。龙御夜或者龙煌灼断然不屑此伎俩。不过,我相信的是,今夜我与李展翼的见面与交谈,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到龙御夜或者龙煌灼的耳中。

“皇上召见龙煌灼的事,本宫已知晓,你们且退下吧!”话毕,我转身,跨入房中,房门在身后砰然关闭。

……

(夜:矛盾)

原来我竟也如此自私,在煌灼面前如此自私。

入得朝阳宫的喜房的那刻,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煌灼步入与她的洞房的画面……心,咯噔了一下。

我的脚步轻浮而又沉重,宫人们只以为我是喝了酒有点微醉。其实酒没让我熏醉,是心里有根弦痛了。

喜房里一应的大红色,忽然刺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我突然想到我强行将煌灼的将军府粉饰的富丽堂皇……煌灼他一定也是不喜欢的吧。我突然那么低感同身受煌灼在被我逼婚的那些日子里的难过。

只是煌灼知不知道,煌灼娶了她,失去了他自己的她的时候,我也失去了我的她。我也是难过的。

隐隐约约的灯火透进了洞房,本就烛光盈盈的洞房里更加的通明。我一步步地走向表妹,表妹已是紧张的手心捏汗……当煌灼走向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如表妹此刻这般的紧张呢?

于是,我每每龙颜大怒,她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微带些惊惶的面色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突然对表妹此刻的紧张心生了怜惜。

“皇上……”是嬷嬷递给我揭新娘盖巾的喜秤。我知道,接下来还有许多繁琐的新婚夜要进行的仪式。实在是不耐烦,我只道了一句:“下去。”

宫人们应命而退。

万忠含着笑,小心退到门边,“皇上,明日早上奴才来接您?”

我点头挥挥手,然后伸手去揭表妹的盖巾。

我的心对我的妻已有背叛,我不会自怨自艾,唯有扭转我心的方向。对我的妻呵护备至加倍补偿。我如何会忍心不好好对待我未来的妻。

少年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曾好逑窈窕淑女,衣冠楚楚地等候在左相府的门庭外,与表妹乘坐马车出城郊游。那时候两相年少,懵懵懂懂,却也郎有情、妾有意。人道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自古负心的果然总是男人!

表妹端庄雍容的妆容呈现在我眼前的这一刻,我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了她今晨盖巾飘落,看着我那含羞带怒的清雅面容。

再看着表妹美丽的容颜时,我竟然难以去一亲芳泽!

该死的,她这刻在做什么?也是如表妹腼腆地坐在婚床上一样,等着煌灼与她一夜春宵么!煌灼又在对她做着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即使用他们一夜盖着丝被纯粹在数绵羊的话都不能说服自己。

“嘭!”心里那根痛着的弦突然崩裂了!

在我脸色微变,一直躲在洞房外偷窥的朴年朴园在表妹还没有察觉我神色有异时,已奸诈圆滑地闯进来禀报道:“皇上……边关急报……”

表妹还没来得及诧异时,我已趁机抽身而退!

“下次再敢谎报军情,朕就把你们俩发配到边境充军!”话虽如此说,勤政殿内,我已飞快地拟写圣旨:边关紧急军情送到,十万火急,龙卿速入宫廷,与朕商议军情,钦此!

“万忠,快马加鞭去将军府传旨!”

“遵旨。”万忠似早料到我会有这一招,快马竟然就候在勤政殿外。

这四个月来,与她相处的一点一滴,这些近身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吧。

其实冷静下来很容易想到,煌灼今夜是绝对不会踏入洞房一步的。我的忧心,纯属多余。关心则乱。

如此地矛盾,既已放手,既已让她出嫁,她已经是煌灼的人。可是一想到她会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心痛的难以呼吸。

即使那个人是煌灼也不可以!

哪怕她日后与煌灼情比金坚,哪怕日后她与煌灼夜夜云雨,我也可以不去想不去理会。而今夜不同。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我想不去胡思乱想都做不到。

唯有今夜将煌灼留在我这里,留在皇宫里我才安心!

这般地自私。

……

依煌灼对边关军情的了如指掌,很显然一接到我的圣旨,他就知道那上面的内容纯属是我的杜撰。

因为很清楚地知道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军情所以煌灼并不急着进宫来见我。我午夜梦回了几次,他才姗姗来迟。

他是故意的。连日来对我的郁闷,他今夜故意慢慢地行来,折腾我,让我忧心忡忡、坐立不安,也让我尝尝他这几月来烦乱的滋味。

万忠苦着一张脸,私下里对我回禀道:“龙将军一路了懒懒地坐在马鞍上,任由坐下的千里驹迈着矫健的步伐散步而来。若不是一路都是官道是通畅的大街,要是道路上长有青草的话,早该撑死几匹马了。”

我愠怒地眯眼看着煌灼。

煌灼淡定地走近,“皇上搅了臣的洞房花烛,臣还没有愠怒皇上呢。”

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朕若不召你过来,你敢说你今晚会迈进洞房一步么?”他明明就没有步入洞房的打算!

煌灼唏嘘,“这个臣就不好回答了。臣若不入洞房,皇上会降罪于臣。皇上会一直看着臣的表现呢;可是臣今晚若真的入了洞房,皇上也会矛盾地勃然大怒的。臣无论怎么回答,都免不了皇上降罪的命运。”

我反是笑了,煌灼肯与我开玩笑了,说明他连日来对我的气也消了。

“万忠,取棋盘过来。”漫漫长夜,正好与煌灼下几局。

……

(煌灼:回避)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所谓倾城倾国,如今方有体会。倾城倾国原不是指女子的容貌,而是隐晦地道出了绝色女子是祸水,因她而倾覆了一座城池,一个国家。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夜已然深陷其中。

再这样下去,我和夜之间的鸿沟只会越来越深。公主,就如一道鸿沟逾越在了我与夜之间。

和夜大吵大闹之后,我们现在虽和好如初,可是,只要有公主这危险物体在我们的身边,我保不准我和夜的情谊什么时候又冷不防地糟其炮轰。

不能将她从夜的身边除去,我唯有对她处处回避。

与夜下了一整夜的棋,清晨,我从皇宫里出来,从侍卫里牵过了马,没有回将军府,策马直奔护国寺而去。

通过洞房一事夜的矛盾,我已能确信,我娶了公主之后,回不回将军府,与公主见不见面,与公主有没有夫妻情意……这些,夜都不会再难为于我。

或者,从心底里,夜就是希望我不去染指他的公主的吧!

如此,顺着夜内心里真实的心意。

这样两安无事。对我和夜都好。

将军府本就是夜为公主粉饰的,我就把将军府让给我名义上的将军夫人吧。从此以后,我住我的禅院,独善其身,图个清静得过且过。散播关系网,翻天覆地掘地三尺,我也要把我私定终身的那女子找出来!

给不了她名分,那么,我的情意全送给她。

今日心境大好,揣度了夜的心思,知道他不可能再勉强我与公主……什么的了,我如释重负。

只是……她到底在哪里呢?

问过方丈主持,问过三年前护国寺里所有的和尚,怎就丝毫没有收获?所得到的答案,和夜那日顺藤摸瓜查探到的一样。

今晨向夜逼问她的下落时,看着夜那戏谑的笑容,我就知道了,夜那日所探听到的消息,不过和我几月前查探到的一样。真的是关心则乱,夜就是抓住了我这心理,以她牵制住了我,才令我不得不应下与公主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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