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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50)

这里……这里是回春宫,帝王的寝宫。

他安置我住这里?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回春宫的偏殿,主殿就在隔壁。他的言下之意,他的意思:我们从此比邻而居?

“不是想比邻而居。”他走了过来,笑看着我,眼中极有兴致,“我更想同居。”

我满脸惊愕,休克。

在我要瘫倒的时候他扶了我起来,我稳了稳神,冷冷地拂落他握着我的手。

那一刻突然想到了四叔叔几次拂落了我的手,我于是觉得很悲哀,因为我体会到了四叔叔当时对我反感的心态。可不是,就如我现在拂落龙御夜的手吗,我心里全是对他的反感。

无语地再看了眼龙御夜,转身离开。

原意为龙御夜会强行拦阻,却没有。我不禁有些疑惑,依我对她的了解,他不强行出招的话,必然手里握着能掌控我的王牌。尤其他现在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果然,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转身,看到了他欠揍的潋滟笑容。

“右相府……”他啧啧有声。

心里一凉,条件反射地逼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皱眉,冷然:“是朕在和你谈条件,还是你与朕?”

我不得不放低姿态:“请问皇上要如何处置右相一门?”

“迫害于朕,勾结权臣,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分裂皇室,操戈皇子,后宫干政,拥兵自重。此八大罪状,其中任何一条,都够朕下旨将右相一门满门操斩,诛灭九族。”

“皇上不会那么做。”我强作镇定。

他的眸色深了深,坐下:“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右相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严苛地追究下来的话,朝中大半官员都会受其牵连。到时候必定人人自危,为求自保,少不了反扑。父皇离世不久,新帝即位朝纲不稳,军权有龙煌灼赫赫生威,国计与民生,国之根本却因右相而动乱不堪。右相,皇上自然要除去,却不是在此时。右相一倒的话,左相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表姐嫁于宫中,本是皇亲国戚的左相又将被尊为‘国父’。皇上不会不顾忌左相的势力。而右相虽然前科颇多,届时却是最适合牵制左相势力的权贵。这么好的一枚棋子,皇上岂会在他还有用处的时候就将他毁了?”

龙御夜故作恍然,随即刻意又做出不明所以的姿态:“为什么突然地护起右相了呢?朕不记得你与右相有什么交情?”

若不是有求于他,真恨不得再踹他几脚。明知道我会出言维护右相,他才以右相一门要挟我,此刻却又装作半点不知情的样子!

羞恼成怒,反唇相讥:“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一朝为君,昔日恩情归作尘土。若不是右相之子手下留情,皇上岂能安然出城,借兵于龙煌灼和占连成?呵,怕是此刻站在我面前与我谈条件的人,不是龙御夜你,而是四哥龙天浚了吧!当日若栽在了龙天浚的手里,可不是做阶下囚那么简单!”

“放肆!”龙御夜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我无声地跪下。

我并不想抵触他,尤其他此刻被怒火燃着了脑子。我讥讽出那番话,常人听来无谓。可是他是帝王,提及他过往的衰事,确实置他的颜面不顾了。不把他这帝王放在眼里,藐视君王,我死千万次都不足惜。

此刻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惹怒了他,他或许还会念在往日情分放我一马,右相一门,甚至是龙天浚却岌岌可危,我不能把他们所有人的安危当做儿戏。

必要的时候,譬如此时放下姿态,只要能平息了他的怒火,不说下跪,我做什么都情愿。

“皇上恕罪。”

依然是灼热的目光射在我身上让我如芒在背,然而我知道,那灼热的目光是他眸中的怒焰。

“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你越来越恃宠而骄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不正常,就如平静的海平面下却是波涛汹涌,诡异的气氛让我越发谨慎。

我不敢答话,唯恐说错了什么,再惹怒了他。

“只是你也越来越愚蠢了,惹怒了朕,你只会成事不足。要维护龙天浚,要维护右相一门,你就该让朕高兴,朕一高兴了,或许会对他们网开一面。你要知道,越是激怒了朕,他们的处境越是危险一分!”

这道理我知道,可是龙御夜他知不知道他就是有本事将我惹恼,头脑发晕不顾一切地想要反击他!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笨蠢?”龙御夜蹲下身,低头看我,“晴空以前也很聪明,可是现在在我面前却越来越迷糊了。女子一遇到爱情就会很盲目,但愿你别让朕知道,你爱上龙天浚或者李展翼。否则,朕要他们生不如死。”

“我没有。”双膝却禁不住地颤抖。

他好像也觉得他那假设实在是荒谬,语气温和了些,却警告味十足:“你是煌灼的女人,你最好给朕好好记住。第三次警告你,给朕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是。”听出他的话里有话,我更加地恭谨。

片刻静默,我觉得异样,知道他一直看着我,我连头也不敢抬。这时候,他再度启齿道:“你说得对,李展翼确实对我手下留情了。当日,他检测马车的时候,敲了敲马车里的那暗层,分明是知道我躲藏在那里的。他与龙天浚回话,却隐瞒了下来。”

我答话道:“皇上的意思,右相公子是因为我,才对龙天浚隐瞒着攸关皇位的事情的?”

龙御夜答非所问:“朕一直觉得他太傻,岂能因为儿女私情在这等大事上作假?他心里清楚得很,我做皇帝的那日,就是龙天浚与右相倒霉的那日。可是他还是那样做了。他赔上了整个家族,赔上了龙天浚的皇位,甚至他自己的性命。你说,这样的人傻不傻?”

我目瞪口呆。

“可是,朕现在觉得他不傻了。”龙御夜蓦的笑了,寝宫里的夜明珠在那刻,都在他的笑容下黯然失色了。“你能拼死拼活地维护右相一门,他那么做,值得了。”

“我……”

龙御夜打断了我的话:“别告诉朕,你维护右相的真是目的,不是因为右相家的公子?”

我无言以对。默然。

“茼茼,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人是龙天浚,和你谈条件的人是他,你会不会也为了救我,为了维护我和他大吵大闹。只要能维护我平安,他提出任何条件,你都心甘情愿地答应他?”

四周的明黄色,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妖魅。龙御夜的话,轻柔的一字一句,也像是有魔力般,我略微想了想之前冒险掩护他的行径,无所适从地点了点头。是的,若是成为阶下囚的是龙御夜,我也会向龙天浚求恳,让他留龙御夜一命。

本以为龙御夜见我表态会高兴的,没料,我刚一点头,他的眼中立刻幽深一片,层层叠叠的阴鸷聚集,危险地逼近我,一字一顿道:“他提出任何条件,你都会答应?……他要你做他的女人呢,嗯?”

哪有这样的人,我维护他,他非但不领情,还将我责怪一番?我哑然半天,才道:“他不会……这么荒唐的……”

“龙天浚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他似乎太热,松了松龙袍的领口,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胸膛。我懵然,正儿八经的龙袍,也能被龙御夜穿出这邪魅的味道。

原本还在感叹着,龙御夜无意识间说的下一句话,却立刻让我退避三舍,警惕与防范起来。

“男人想要什么,我比你了解。”

话毕,他立刻警觉了我的反应,有些不大自然。半晌,才先发话道:“煌灼今晚问了我打算如何处置右相一门,你刚才好像也问了。”

“呵呵。”龙御夜笑道,“我就说你太蠢你还不承认,你明知朕不是胸怀狭隘,狠毒心肠的人。不论右相公子有恩于我,就是以右相公子的才华横溢,我都会三顾茅庐,揽此人才,岂会对他下杀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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