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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224)

“茼茼,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个下午。”

“茼茼,用过膳了么?”转而看着还跪着的宫人,骂道:“一群蠢东西,还不传晚膳来!”“是。”

这时又才握了握我的手,含笑道:“今天昭阳殿里的事,是我的不是。你要不解气,也打我几个耳光。”

以前竟不知龙御夜也有如此八面玲珑的时候,换作往日,他如此殷勤和诚恳,我没准就感动的稀里哗啦了,今儿瞧着,却只像是在看别人的一场笑剧。那倾城倾国的俊颜上和煦的笑容,也只像是在他那喜怒无常的脸上戴了张可掬的面具。

外面桂花的香味一陈陈传来,向来不喜欢那样馥郁富贵的香气,闻了一闻,已觉腹中满涨了,径直去沐浴更衣,只不愠不火地丢了句:“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闻此,龙御夜敛了笑容,神态倒还算温和。“阿欠!”一个喷嚏让我驻步,捂住口鼻时,龙御夜已经上前扶住了我,关切地问道:“你哪里不知道,要不要传御医?”

“没事。”我不过迟疑了一下,说道:“到桂花开花的季节了,明天让人把那树砍了或者挪走吧。”

桂花树会出现在回春宫,想来是龙御夜喜欢那味儿了。

龙御夜也不过迟疑了一下,就应了。

“阿欠!”然而不过又走了一两步,又是一个喷嚏打出,紧接着止也止不住,打喷嚏打的我眉蹙的痛苦。龙御夜见不是假,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立即让人把那树砍了!”

万忠道了声遵旨,已下去办事了去。

然而我知道,这回却不是闻着那香气过敏或者难受了,只觉得心里不明来由地抽搐了两下,全身也像散了架似的虚脱无力,手脚都冰冷起来,已隐隐感觉虚汗涔出。

今儿下午都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却是病来如山倒,龙御夜见此也急了,口上叫着“御医”、“御医”,我却就此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三日后,意识倒是恢复了,身子却还是不舒服,连床也下不了。

更教人郁闷的是,御医也不晓得这是个什么状况。

这三日龙御夜倒是衣不解带在我床榻边守着我,因战事紧迫,他偶尔理政也只和臣子与我隔了层纱缦。如此,我倒是在头痛欲裂时略略听得见他们说起各地战事。好像慕容殇的燕军已经深入到了漳州前的那座城池。

至于龙煌灼,好像仍在雍城按兵不动。臣子们好像又将龙煌灼诋毁了几句,说燕军进攻赵国,龙煌灼袖手旁观还说的过去,这回进攻大周了,龙煌灼他是周国人,怎么也该帮着大周联合抗敌。

当日哦,燕军进攻赵国,龙煌灼袖手旁观。臣子们说他助纣为虐,与燕军是一丘之貉;现在哦,待得燕军进攻大周,龙煌灼再度袖手旁观时,臣子们说起他上次之于赵国人的态度,又说这说的过去了。

因为涉及‘雍城’二字,我勉力听了几句,又不舒服地没余力去听了。却被一声锐响震到,似听到龙御夜以手拍断琉璃桌一角的碎声:“非得仰仗他,朕才护的住家国吗?”

“皇上雄才伟略,定能化险为夷!”臣子们惊的跪了一地,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慕容殇,朕便要你这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碎掉的一块琉璃已在他的手里被碾成齑粉:“传令下去,三日后,我大周军队节节败退,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轻易让慕容殇夺得。各处精锐保存实力以待后用!”

“遵旨!”

………..

周国国土战火如煌,我却莫名其妙地一病不起,近来总感觉心神不宁,时常在睡梦中因为周遭的一丁点响动就睁开眼睛来,明显的心悸神虚。

一被惊醒,就再难入梦。不安全的感觉,就不出来的不好的预感整日像尾巴一样地纠缠着我,半个月下来,因为紧张连带睡眠不好,容色都憔悴了许多。

夜晚睡着时蜷缩在龙御夜怀中的我,时常无故地推开他,兀自地坐起来,手攥着丝被整晚整晚地愣神。

龙御夜白日里关照我,连带理会战事,晚上又常被我扰醒,十数日下来,也憔悴了不少。

虽不待见他,但在我病中他如此爱护,国事又繁重,到底还是懂得体谅他,建议他晚上去别的地方睡觉。他也不理会,每每我晚上再睡不着,他也索性不睡了,静静地拥了我。

照理说,他如此待我,我该感动的。可是不知怎的,就是感动不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晓得了他所有的对我的欺瞒不待见他之故,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加之我心绪不宁,也没那心情去在意他。

不宁的心绪啊,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让人慌乱惊惶的苗头蹿生?

雾里梦里都被那原由困扰,却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一日几个不知所云的道士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手中挥舞着符咒在我的床前作法,见着万忠在一旁擦着汗看着,我已知是他建议江湖道士来给我看看。

抓起手边茶盏就向那几个招摇撞骗的道士掷去,也不顾一个道士的额头被砸的鲜血直流,硬是将一伙道士全赶了出去。

龙御夜闻声而来,近我床前柔声安抚我,我只顾抱住一个抱枕向他一下下砸打,也不顾打压的是他脑袋还是身体的哪个地方,抱枕落到地上,还想去拣另一个打他时,手已经被他拽住,我愤恨地抽出手,扯搡着他胸前的衣服,恨怒道:“以为我中邪发疯了,就别来管我,把我丢到宫外去,请几个道士来做什么?你真以为我疯了吗?我没疯,我没疯………”

我真的没疯,只是心里不安,烦乱而已。

“我没疯,你以后别来管我,不要来管我……….”连日来的惊惶终于让我失声痛哭出来,伏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没疯,没疯……….”龙御夜抱住我温柔安抚:“就算真的疯了又怎样,我还是要你。我怎么会把你丢出宫不管你,这一辈子,我管定了。谁也……..”

最后几字,不知是对病魔说的,还是深含了其他的意思:“从我的手里抢不走你!”

不日才知道,原来慕容殇已经兵至漳州,他的前锋部队,更是离的大周京城只有两百里。

来使送来一封慕容殇的亲笔信函,是给龙御夜的。说的却是让龙御夜交出龙煌灼的女人,而不是龙御夜的女人。大放厥词,如此可暂时大周帝王苟延残喘的时间,如若不然,兵至城下,攻城在即。

燕军前锋十万,慕容殇统领五十万,各地垫后的,亦是几十万人马。燕军之数,竟达百万人。

怪不得,怪不得,即使是有百战不败之名的龙煌灼,目前亦只有按兵不动。

而更久以后才知道的是,大周京城的将军府里,此刻,龙煌灼正在久未踏足,却因齐宕接管而一层不染的家中陪占连城喝酒。

占连城,那个魁伟高大的鲜卑族男子,几乎已经被世人淡忘,甚至也就快被龙御夜忘记了,龙煌灼却一直没有忘记。

君子之交谈如水,他犹记得当年桃源结义。称一声‘大哥’,不是亲兄弟情谊胜兄弟。

慕容殇为灭掉大周,燕军从燕国国土著人倾巢出动的时候,雍城看似按兵不动,实则,龙煌灼却悠然地去了空空如也的燕国地宫,将那个被囚禁了三年的大哥救出。

慕容殇对占连城并无如龙煌灼一样的嫉恨,是而,虽被囚了三年,占连城除了没见得光明,倒没吃半点苦楚。不甘心一世受困,狱中日不懈怠地解气习武,韬光养晦,非但没因被囚三年而锐气尽丧,反倒,锋锐更胜当年。

得此人者,如得千军万马。

这道理,龙煌灼清楚。

龙御夜虽不敌龙煌灼的谋略,却最是了解龙煌灼不过。龙煌灼的行迹一出现在燕国,龙御夜就晓得龙煌灼做什么去了。也记起了他们的那位结义大哥。

燕国已空,待得燕军兵围大周城下时,龙煌灼围燕救周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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