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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207)

“熏香,熏什么香,你知道我最讨厌闻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了。喝了差不多一个月的他那药也差不多了,我又不是药罐子,是人每天喝那么多药都要发霉的。他来了,我就说失手打翻了他的药,或者就说我不想喝药他还能把我杀了?”

“公主每天喝很多药,你知道我知道,可皇上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你每天喝那么多的药,怎会了解你的苦衷?何况,避孕的药喝了一年多你都不嫌烦,这次才一个月,你就没耐心了。”

“我也想有耐心,是他自己不够坦诚,让我丧失耐心的!”

连翘将地板上的药汁抹尽,拾了碎碗用绢布装起,“好了好了,我去給你煎药了。喝药的事我们心照不宣,以后就别在口上说了。小心祸从口入。皇上若是晓得了,决不会饶了你。”

我蒙住头烦闷地不想听连翘罗嗦的话,可她的嘀咕还是传进了我耳中:“我看啊,这事是个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的。”

我心里一颤。

连翘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想了想我不肯給龙御夜生孩子这事也一直对不起龙御夜,便消淡了一些因为慕容晴的事对龙御夜的嫌隙。

慕容晴生时,因为她,我对龙煌灼滋生误会;总不能在她死了之后,又因为她,与龙御夜之间出现感情危机。

不值得。

再说。我也不能这事,就完全否定了龙御夜。毕竟慕容晴的死讯在几国之间还是个秘密,龙御夜不对我实话实说也无可厚非。虽然,他应该是存有私心的。

于是,龙御夜处理完政事来看我时,我重又笑颜以待。

只是,当晚与他漫步御花园时,我突然说了句:“三天之后就是我的封妃大典了,当日慕容晴和龙煌灼大婚,是发了请柬給我们的。我的封妃大典,你有没有告诉慕容晴?”

龙御夜答非所问,“你是想问我,告没告诉煌灼吧?”

察觉出他有些避开话题的意思,我也随他的意。却又发了另一试探之问:“对了,上个月我身在护国寺处境危险时,听万忠说,龙煌灼之所以需要你救,是因为他在燕国地宫半年惨无人道的生活。龙煌灼不是在燕国做了驸马,和慕容晴新婚美满么,怎么会做了慕容殇的阶下囚?”

若是他到现在还对我有一句隐瞒,三日后就没什么封妃大典了!

“实不相瞒……….晴空……….晴空,一年前,就被煌灼杀了。”

我心里好过了一点,看着龙御夜,等他说下去:“那次江南为你求医之行,我是知道了此事。一来不确定是否属实,二来,存了私心。所以,没与你解释,误了你和煌灼冰释前嫌。煌灼被慕容殇追杀,除了慕容殇想收揽人才外,也和晴空的死有关吧。所以,那次一回京确认了晴空的死讯,我当即就在肃州加派了重兵防守燕国动乱。”

他没有瞒我,还好,他没有再瞒我。

见我久未说话,龙御夜小心地问道:“茼茼,你生气了么?那事,我是存了私心,你要怪我,就怪吧。”

要怪他的话,不是表明了我还留恋着龙煌灼么?

如此,我这厢有礼,反成没礼了。少不了被他责问我如今还想着他人。

根本就不能怪。

我让自己就那么糊涂地去忽略龙御夜的问话技巧,随他的意,答道:“不怪你。我现在过的很好。”

江南求医一行时,龙煌灼说,龙御夜收服了我的心。

收服人的心,是要用手段的。

现在,我终于相信龙煌灼说的话了。龙御夜真的对我用了手段。

往昔,龙煌灼轻佻风雅间,控制着我的心。用我对他的感情,绑牢了我,控制了我的心。让我的心跟随他而起伏跳跃。

是在何时,我成了龙御夜的掌中之物,潜移默化里,被他牢牢控制住了?

龙煌灼用爱情控制了我,龙御夜用手段控制了我。

掩盖一些事实,让我看不到真相的手段;禁锢我在他身边一年,从道义上,我无法做出回头的抉择,即使回头,也再没脸回到龙煌灼身边的道义。

他一面向我展现他帝王的专情和深情,以及給我时间忘掉龙煌灼的宽广胸怀;一面,横越在我和龙煌灼之间,让我和龙煌灼的距离越走越远………

我一直以为龙御夜之于我,一直是他在付出,我没心没肺地玩弄他的感情于股掌之间。却不知,我还天真地以为我在玩弄他的感情的时候,我的感情,早就被他操控了。

………

我宁愿以为这全部是我的胡乱推测和没有根据的臆测。

人太清醒了不好,还是,继续糊里糊涂好一点。

试探地问过慕容晴的事后,龙御夜应该也察觉了我对他的存疑,封妃前的两日,他唯恐我反悔,怕封妃的事再出什么变故,一刻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待我的呵护备至下,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

册妃大典的头天上午与龙御夜在赏看进贡的菊花,兰修容却过了来。

自龙御夜下了命令后,七八日来,少有嫔妃来落霞殿打搅,况且兰修容并没在我一回宫就来奉承讨好,龙御夜见她不拜高踩低有些好感,便没回避她。

兰修容丢给了我一篮子葡萄,龙御夜兴致大起,抚笑问道:“都深秋了,还有葡萄?”

兰修容妩媚地对龙御夜抛过媚眼后,硬声硬气地对我说道:“三伏天有的人走的时候说回来要吃葡萄,我怕届时她又和我打一架,所以留了些吃剩了的。”

我这才记起我出宫假意往护国寺而去时,嫔妃送别,我最后和兰修容开的玩笑。说深秋回宫后要吃葡萄,更因上次去她匍匐殿与她闹过,她春光外泄的事而以挑衅的话善意劝她天冷加衣。

再看她身上,依稀觉得清新,原来竟是换下了那一身火红纱衣。淡色的绵锦宫装很温暖,消了以往的狐媚气息,看起来格外的出水芙蓉。

龙御夜也觉养眼,含笑转话道:“这么美观的葡萄可不像吃剩了的,三个月过去了,若不是一直小心冰镇了,也保存不到这般新鲜。”

兰修容道:“臣妾院子里的葡萄生长在皇家,得庇皇荫,因而长的好;皇上体恤臣妾,匍匐殿的供应一直没缺过,因而才能让葡萄保持新鲜。”

“说的好。”既倔强地表明了不是专程给我的东西,又奉承了皇室和龙御夜,兰修容果然会说话。龙御夜转而看我,兰修容分明已经没有厌恶我的心思,口上却仍是那么说,他也莫可奈何。

龙御夜知我在宫中树敌不少,有心让我和兰修容好好相处,借故离开了落霞殿。龙御夜走后,我还没和兰修容说上一句话,却见一个熟悉的太监过了来,“公主,出事了。”

兰修容一掀柳眉:“这不是德妃身边的小顺子么,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小顺子这才看到兰修容,见了礼后,禀报道:“皇后娘娘现下正在雎鸠宫中,德妃与其他嫔妃也被皇后叫到。”

雎鸠宫?淑妃的雎鸠宫。

我心中倏地一紧,不用小顺子继续说下去,我也知道是为什么事了:“皇上知道了么?”

“还不知道。”小顺子声音低了一低:“淑妃省亲三月不返,罪名可大了。皇后有执掌六宫之权,此事就算皇上过问,因为理亏,也救不了淑妃。雎鸠宫里跪了满殿的人,皇后怀疑雎鸠宫的奴才隐瞒主子的去向,更怀疑淑妃一去不返。淑妃遇难,雎鸠宫的奴才护卫主子不利,陪葬;淑妃若一去不返,雎鸠宫的奴才则有包庇之嫌,全应处斩。德妃见势头不对,赶紧让奴才来请公主。”

淑妃身在何处,唯有我心里最清楚了。姑且不论淑妃一去不返是我提议的,就是当日一诺,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些日子不是没想过怎样为她善后,先前在护国寺因自身难保,无力想她的事;这几日倒是回了宫中,却没想好怎样与龙御夜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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