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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205)

在外的三月,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和信念,便是我当日的承诺吧。

如此,我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呢?

释然真心地答道:“是真心话。”

话音未落,屋子里已跪了一片的太监和宫女,“给娘娘请安!”

龙御夜悦色丢给了他们一个‘赏’字,已对我吻了下来,铺天盖地地淳厚的男子气息将我包裹,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悸颤。好不容易抽了口气,我才道:“等到册封典礼后,再让宫人这么叫吧。现在叫起来,我真的不习惯。”

龙御夜压低声音道:“总要习惯的,现在这么叫,又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听起来真的别扭的很,我浑身不自在。”

龙御夜道:“那我就把册封典礼提前,回宫就准备。三天后就举行典礼。”

我好笑他的急迫,好心提议道:“这等册封大事,又要到太庙祭祖,又要操办的,怎能那么赶时间。也总的择个黄道吉日。”

龙御夜还待说什么,万忠道:“公主说的对,册封得讨个好日子,皇上和公主才能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许是因为后两个词的关系,龙御夜允了:“赶紧去让蒲历师看看日子。”说着话,便由宫人服侍着起床,一面也让我起了来。

等我更衣梳妆后,他便带我去善后。我想等他让我接旨了再去,一来朝政那些东西我也没兴趣听,二来,他处理政事,我在一旁中就不好。

“有什么关系?”他只管揽我做在他身边。

三月没在京城,又发生叛乱的事,他理政便是半天时间。和朝臣们说话听的我昏昏欲睡。走神时被连翘扯着跪下领了那被封贵妃的圣旨,听得册封典礼在下个月初五。之后便是他对这三月在朝臣子的奖惩,听得他只说左相懈怠职守,暂将左相停职,我便没了心情。

他显然注意到了我自听到左相的处置后就心情郁郁,笑道:“你不喜欢左相么?”

我心里一惊,只道:“我对姑父并无成见,只是他这一月来咄咄逼人地针对我,是人都要郁闷的。”

龙御夜并不知我去过江南私会龙煌灼,我若贸然对他显露我知道左相的恶性,他必起疑。况且我根本没有向他显露或者揭发左相的必要,龙御夜之前就对左相有所戒严,定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此次他又去见过龙煌灼,想必左相的事,他比我心里更有数。

“他见我归来就取消了谋反的计划,我没抓到他的把柄。不便惩处。”

我的声音颇有几分郁郁,“你昨日何不多等一时片刻,等到他政变后再出现在护国寺。”

“救你重要还是除掉左相重要?”龙御夜揽我在怀,“我再迟一时片刻,这一趟即使我捡了条命回了来,也再见不到你了。”

都是因为我。

我心里一暖,面色和缓了许多,龙御夜安慰道:“左相谋反也不会成功。我走的这三月,看似他在建国代理朝政,然而朝中的兵马司,甚至是左相自以为控制在手的禁军,早得了我的吩咐,只要他篡位夺权的罪名一落实,立即就拿下他。”

我接口道:“也就是说,你不在京城,危险的不是你的江山,只是我?”

龙御夜轻叹:“你虽没蛊惑我什么,然而对于臣子们而言,帝王流连一个女人太久,那个女人就是留不得的祸水。况且,煌灼之所以会离开大周,正是与你有关。煌灼虽在京城就职的时间不长,威信却早存。朝中佞臣因为左相想要除去你,忠臣又因为煌灼和我,不想留你。这一月来左相针对的是你,因为那些忠臣也放任不理,意欲借他的手除掉你。”

“我知道,我是人人得而诛之,他们都是想除了我而后快的。回护国寺的那日,若不是我假说我怀有龙嗣,只怕不止左相,你的那么忠臣也会将我杀了。”

“回护国寺?”龙御夜疑问。

我心中警铃大作,低声解释道:“万公公没和你说么,见京城乱党频频出没,我忧心实则有人叛变,几度乔装离了护国寺,在京城走动?”

那日万忠已疑心我两月来根本不在京城,他是龙御夜的心腹,此问一来打消龙御夜的疑虑,二来,探探龙御夜的口风,试探万忠会不会出卖我。

并不是疑心万忠什么,我知道,换做其他任何的事,万忠都会帮我隐瞒着,可是离京两月,他难免不猜疑我去了哪里。也不难猜疑到我是去见什么人。我此举,可是对他的皇上不忠啊。

他不会不忠于我,却难免会因为他的皇上不忠于我。

“万忠都对我说了。”龙御夜深深看我。

我强作镇定,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不畏兵荒马乱,在京城走动。说你明智保身,还多次以缓兵之计为了争取了回京的时间。”龙御夜揽我在怀,爱惜地道:“不管那些臣子对你有什么看法,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死不了。“

万忠没有因他的皇上而出卖我。

半开玩笑的戏语:“那几十年后,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不然老了也得不到善终。”

“好。”虽是轻嘲的话,却暗喻我们老了的时候还在一起,他自然觉得受听,温声道:“到时候,我让你一步。”

当晚我以伤风止痛的膏药亲自答谢万忠,那膏药虽然极为珍贵,却并非价值连城。作为龙御夜身边的公共,什么样的珠宝没见过?

礼不在重而在心意,万忠年近半百,关节风湿特有些病痛,此药的情意便胜过金银财物。

万忠巧妙答话道:“无功不受禄,奴才当不得。”

“不过治疗风湿的膏药,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用不着,你不嫌弃就收下。”

“奴才便谢过公主了。”万忠也不再推辞,连翘道:“什么谢不谢的,和我们公主,还用见外么?”

万忠带笑离开后,连翘道:“万忠和我们的关系一直那么亲近,公主还用格外谢他么?”

“正因为亲近,所以偶尔才要谢。”我挑拨灯芯,“适当的时候,给你身边的人一点关怀是很重要的。”

小别胜新婚,在护国寺过了半月不受外人干扰的日子,方回了皇宫。

回了落霞殿后,再看三个月没居住的地方分外觉得亲切。嫔妃们纷纷来与我这未来的贵妃道贺,应付了两拨就觉得烦闷了。龙御夜便下令无故别来打扰我。

我不得不称赞他天生就是做帝王的,自回了落霞殿后,鲜少理会朝政,然而一切却在他的掌控中。他依然整日缠绵在我身边,明明不怎么爱好限琴,也不厌烦地听我抚着琴。自在江南竹舍明确了他不喜欢琴音后,我承认我是故意在他面前抚琴的。

那日月下抚琴,龙御夜忽然说了句:“煌灼所抚琴音宛如天籁,琴技更胜你许多。”

我默默停了抚琴,只趴在他膝上,问道:“去救他的事,怎么也不对我说?”

“万忠都告诉你了?”他抚摸着我的头发。

“嗯!”我说道:“知道你会有危险,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为你吃斋念佛。”

龙御夜道:“煌灼身体太糟,本来,要彻底地救治好他,我会没命的。煌灼见我要死了,最后关头,用他恢复了几成的内力抗拒。因为岔了气,我们两人都受了重伤。所以我没死。他虽保住了性命,我却没彻底地救治好他。”

“你已经尽力了。”我安慰道。

“始终……是我对不起他。”龙御夜神色黯然,而我也终于明晓了龙御夜临离开京城,所谓的救人救己的话。救人是指救龙煌灼,救己,却是因他一年前趁虚而入,抢走我,做的对不起龙煌灼的事。他自己的,心里的内疚和自责的救赎。

原来他一直因这事而内疚。

我心里的隔阂莫名其妙的释然了。

于是,当那日清晨龙御夜去上朝,连翘见我含笑喝着那避孕药的时候,纳闷地问我,“公主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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