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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165)

和不相信我会背叛他的爱情一样,龙煌灼从没想过龙御夜会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经过了孩子的事,使得龙煌灼不得不怔忡他与龙御夜之间的友谊了。他不是在重新思考,置疑怀疑或者动摇,只是怔忡了,一时还适应不了。

照龙煌灼以后的话说,我和龙御夜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没有高低之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仅有的,他想去守护的两个人。他不能失去我,也一样地不能失去龙御夜。

我相信我和龙煌灼对于龙御夜也是一样的,不然,也解释不通他对于我和龙煌灼的孩子一念之错后的反应。

我再见到龙御夜是我落胎后的第四十五天,那时候身子基本上复原了,只是比以前消瘦了些而已。那日李昭容被正式册封为淑妃,行册封嘉礼,代替表姐打理六宫事务。

仙九鬟髻,九鬟望仙,鬟鬟有致,分毫不乱。十六树簪钗所成的赤金缀玉十六翅宝冠,以双凤步摇为首、紫晶六鸾为翅、翠羽八翟为尾,赤金镂空金花银叶为座,嵌芙蓉石、紫萤石、孔雀石、月光石、蓝宝石、玫瑰晶、东菱玉为缀,明珠、绿髓、白玉、珊瑚,为凤、鸾、翟身,双凤口中衔下红宝长串挑珠牌,翡翠为华云,金题、白珠珰为簪珥,散落无限晶致华耀、珠辉明光。

淑妃乃正一品妃,龙御夜当政一年多以来,册封的第一位正一品妃。李淑妃淡定温和,荣耀非常。

那日也是我两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表姐。

册淑妃,礼成后理应参拜帝后,行大礼叩谢圣恩,因而被软禁的表姐也予出席。表姐失势已有两月,到底后位依在,礼上依然得体大方,温文含笑,装扮也隆重,不知情者断然看不出她的失宠。

这时候已是金秋十月,我亦是第一次走出落霞殿。在庄严肃穆的太庙前微微含笑,看了眼表姐。

祁修仪在我落胎前就因表姐的事求助过我,当日我猜度能惹怒龙御夜的事必是大事,我做说客也不一定有效,还平白欠龙御夜的人情。本就有应承了事,不实质性地相助什么的打算。何况这四十多日我泥菩萨过河,还误了孩子,又未曾见到龙御夜的面?

就是我闲的不得了,在闻得太后那句‘不是我,是皇后’的话,我不落井下石就好,断然是不会襄助什么的。

这时龙御夜见了我,恍惚了片刻后,大步过了来。不顾一应嫔妃在场,解下明黄披风当众披在我身上,悲伤地问我,“你怎么出来了?”

悲伤,是的。龙御夜的声音里真的有一些悲伤。

表姐亦是过了来,歉意地看着我,“知道了表妹的事,我心里也很难过。只苦于不能出昭阳宫一见表妹。”

我强抑制住愤意,勉强笑了笑,看着龙御夜,“是皇上的不是了,表姐一年来为了皇上废寝忘食,后宫事务也料理的井井有条。纵是有什么过错,都两月了,皇上的气也该消了。”

龙御夜沉默了片刻,“罢了,即日起撤了皇后的禁足令,皇后与淑妃一道执掌六宫事务。”

表姐迸出笑意来,眼角含泪,跪谢了龙御夜。龙御夜转头不看她,沉吟了片刻。表姐便拉了我道谢。

我只微微一笑,并无原先对她的热拢。

我掉了孩子,心绪本就不好,表姐也未起疑。

一时见无外人,连翘气愤道:“皇后很可能真的指使过太后谋害公主,公主还替她在皇上面前求情!”

我笑了,“即使我今天不求情,过不了三五日,龙御夜也会这样赦免她的罪。别忘了,龙御夜和她是表兄妹。龙御夜已经有了赦免她的意思,我何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刚才她说她出不了昭阳宫见不了我,弦外之音本就有求助我的意思,她当面相求,我若不予置喙,只会打草惊蛇。”见连翘恍然大悟,顿了顿,我道:“太后的话若属实,我要她和整个左相府都再无立足之地。”

当晚表姐在昭阳宫设宴,道谢我今日美言。

连翘问我去不去,我道:“她宫里的东西我是不敢吃了,万一酒菜里有毒怎么办?内厨二星,饮食有毒呢。”

我的孩子好好地在肚子里,御医也说健康的很,怎么说掉就掉了呢。我可不可以也设想成,表姐往日什么时候毒害过我呢。

“交代下去的事都落实了没有?”

连翘点头,“昭阳宫里安置了我们的亲信。”

或许是因为今日白天见过面,龙御夜也没再回避我的理由,晚上过来了落霞殿。虽然我也不清楚他回避我做什么。正好有了不去表姐那里的托词,倒是乐意龙御夜此刻的过来。

龙御夜送来了几盆开的正好的菊花,说真的,不是很喜欢菊花。不过鲍鱼吃腻了还喜欢清粥呢,便换了窗台上的合欢花。搬的时候不小心,花盆掉到地板上,碎了。那盆合欢花,是两个月前龙煌灼从将军府带来的,碎了。

我慌乱地蹲下身去捡那花枝,拾碎瓦的时候割到手了,鲜血流出来也顾不得。

“不要再捡了!”龙御夜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然后俯下身来吻我。缓缓放柔音色,低低地道:“你和煌灼就算破镜重圆,也再回不到无杂质的过去。孩子成了你们的感情无法修补的缺口。煌灼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这四十五天,我反复思考过了,我还是没法放弃。煌灼能给你的,我尽量都给你。”

我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

龙御夜的眸子幽深不见底,凝在我的眼底,歉意滋生,不自禁地垂下眼:“淑妃刚刚加封,天色暗了,你该过去她那里。还有…………表姐重又得宠,你…………”

他沉默半响,没说什么。只在离开时,将我被割伤的手指缠好。

他离开后,我蹲下身捡起合欢花的花枝。我将龙御夜送来的菊花从土壤里扯出来丢掉,然后把合欢花埋进了生长菊花的土壤里。

不想合欢花一刻也离不得土壤,我虽将它移植到了菊花的土壤里,它还是死了。

…………

龙御夜从那晚起每晚都过来看我,白日有时间也过来坐坐。看着窗台上还是那盆合欢花,脸色比死了又干枯了的合欢花还要深沉。

又过了十来天,我离了宫,去了四叔叔的府上看外祖外婆和齐宕。外婆见我没再腆着肚子,知道我落胎了,不过见我已经气色恢复,言笑晏晏,只字不过问孩子的事,免得我悲伤。

四叔叔拿了我的手把脉,淡淡道:“我看看你身子恢复的怎样。”

我静默了一阵,忽地问他,“前两月见着了内厨二星,我有没有中毒?”

四叔叔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别多想。”

我以为我真的多想了,遂放下心来。

第二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我把宫人都甩掉了,撑着油纸伞,独自去了将军府。

龙煌灼依旧一袭洁净白袍,在书房里恬然看书。

有两个月没见着龙煌灼了,他清减了些。

“我身体没事,说了不要煎药…………”接连喝了半年的药了,我身上的药味这么重么?下人要给龙煌灼煎药,我的子郁身体不舒服么?龙煌灼也觉出异样,抬眸见是我,古井无波的黑眸看不出情绪,声音倒还温润:“你怎么来了?”

“那盆合欢花死了,我来你家里带一盆合欢花回宫。”

“哦。”龙煌灼应了声,复又低头看书。

我滞了半刻,过去她书桌旁,抱起了那小盆合欢花。“我走了。”走到了书房门口,这么说了句,然后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中。

他并没有开口留我,亦没有追上我的意思。

我黯然。

还没走出那短短的走廊,慕容晴娇俏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煌灼,你的药我煎好了。”

“你闹什么闹!”龙煌灼不悦地怒斥她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两人是在打情骂俏。

慕容晴住在龙煌灼的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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