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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15)

见我不解,龙天羽说道:“四弟处事果决老辣,成熟稳重,他有能力做皇帝,亦有能力将那位置坐稳。不是他自负倨傲,而是自信齐宕日后也难以与他交锋。四弟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能力远在我和二哥之上。”

我微微松了心,却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若是浚哥哥做了皇帝那还好,可是新帝若换作了别人呢?”

“不可能。”贤妃笃定地道:“在这朝中,放眼众位亲王,浚亲王是那个佼佼者。”

我点头称是,却见龙天羽若有所思。

半响,才听龙天羽幽幽一叹,“我们算漏了一个人。”

“谁?”我和贤妃几乎是异口同声。

龙天羽看着我们,一字一句地道:“太子殿下。”

……

太子殿下,那位去了周边国家游历了七年的大皇子。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仍是说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早已去世,母族如齐宕一般,毫无背景。即使他这时候归来,又怎敌的过母族势力雄厚,且在朝中根基稳固的浚亲王呢?太子是为储君,身份高贵,一则父皇属意齐宕,意欲废太子,浚亲王等人可以此为借口,不屑他这东宫的名位。二则,无权无势的太子身份,在根基稳固的浚亲王面前,那身份也不过是虚挂而已。”

龙天羽摇头,看着我道:“你又忘了一个人。”

我等着他说下去。

“我们那表妹,你的表姐祁英秀。”龙天羽说道:“表妹与大哥有婚约,大哥的这位岳父大人又不是旁人,他是与右相比肩的左相大人。左相大人的妻子,还是睿敏长公主。”

“左相的权势与右相不相上下,门生与关系网在朝中多年,可谓盘根错节。右相与贵妃相似,为人跋扈张扬,远不如左相收敛锋芒。表妹对大哥一往情深,又有婚约在身。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左相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婿做那‘寇’。即使是在这夺嫡期间,即使在大哥还没归来之际,左相也依然不慌不忙,可见他胸有成竹,老谋深算啊。”

我越来越觉得局势不可捉摸,听了龙天羽的叙说后,冥思道:“这可真有点像汉武帝刘彻登基之时的局势啊。因为陈阿娇的襄助,刘彻得以平安的回了京城即位。”

贤妃轻笑一声,“茼茼不说,我不觉得,现在一想,倒真有几分略同了。”

“不错。”龙天羽说道:“听说近日右相在通往京城的路上安置了大量的死士,力图在大哥回京的路上,将大哥铲除。城门那边的查访,更是严密。”

贤妃打趣道:“祁家小姐可有出城为祁家先祖上香呢?”

“那倒没有。”龙天羽道:“看来大哥要想平安地归京,怕是难事了。”

贤妃道:“太子一走便是七年,上个月,君上才派人去别国找寻太子的下落,意欲见他最后一面。太子流落到哪国,派去的使者也不知道。总不能将周边的国家:齐国、赵国、燕国一一地走遍吧?说不定,现在派去的人连太子的行踪都没有摸着。更何况,他七年来都没有回大周的打算,君上病危,他也不一定会回大周。”

听说太子当年去别国游历,是因为与父皇脾性不合,多有顶撞,父子关系日益矛盾,年少气盛的他,才一气之下出走的。是而贤妃会说,即使他知道父皇病危,也不一定会回大周。

龙天羽道:“七年过去了,大哥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了。若是大哥知道父皇病危,不论如何是会回来的。只怕他目前还不知道此事。如若他在父皇垂危之际还赶不回来的话,四弟登基,简直一帆风顺了。”

话毕,龙天羽眨眼看我,“茼茼,看来大哥是赶不回来了。即使他赶了回来,也难以平安地回京。既然四弟即位在望,不如我们识时务者为俊杰,投效四弟,日后,我做我的闲散宗室,你做你的将军夫人,如此岂不快哉?”

他的眼底尽是调笑的意味。

他虽然是说的玩笑话,我听着却也不是滋味。一想到投效之后,日后都得看贵妃的脸色,我就窝火。当即脱口道:“你怎么笃定龙御夜赶不回来,还说他即使赶回来后,也难以平安地入主京城?万一他早早地就隐秘地到达了京城。此刻正在一旁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呢?他在暗里,龙天浚在明里,他又有老谋深算的岳父大人左相扶持,胜算不比浚哥哥低呢。”

出宫买猫的那日,龙天诔说过一句……他好像看到大哥了。

龙天羽似乎听明白了我话里隐含的意思,又似没有听明白,只一句带过:“问题是,你那只是假设。大哥他毕竟没有早早地隐身京城啊。”

他说的此话我不以为意,只顺着他先前调笑的话说道:“龙煌灼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京城了,我必须得收回寄托在他身上的那一丁点希冀。如此,齐宕自然不可能继承大统。既然这样了,不如我们这方早早地向几位意欲夺嫡的皇兄表明立场。让他们对齐宕松了心,在他们即位之后,也能宽容些对待齐宕。齐宕也牵涉到皇位的继承人选,我们想要中立已经不行了。既如此……确实该思量一下把赌注押到谁的身上了。”

贤妃唏嘘道:“你打算选择胜算最大的一方去投效?”

我点头,“要让未来的新君安心,必须要让他觉得我们与他是一丘之貉,要让他觉得他控制住了我们。想要保护住齐宕,只能出此下策了。”

龙天羽的目光深深地落到我的身上,半响,才开口问道:“你想要投效谁?”

“太子殿下。”我应道。

“不行!”龙天羽道:“要投效的话,你也只能选择龙天浚!京城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几乎完全被龙天浚的人马和右相掌控了。左相行事依然低调,他此举多半是在等太子回朝,因而此时心焦如焚的他故意按兵不动,想要让右相摸不准他的底,让右相不敢轻举妄动。以此来拖延时间。可是,就算他拖延了时间,等到了太子回朝,在右相严守京城的情况下,太子想要平安地入主京城,也绝没可能!”

“这起夺嫡之争,赢家注定是龙天浚,怪只怪太子还流落在外。”龙天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若是太子早已置身京城了呢?”我笑着问道。

龙天羽深吸了一口气,神思有些凝重,“右相是月前加大盘查来往京城人士的相貌的,如若太子在京城中,想必到达京城已有月余了。他既到京城月余,却迟迟不现身,明知父皇病卧床塌,他为了保身与夺嫡,不来看望父皇。可见七年之后的太子,不仅老奸巨滑,更是心狠手辣。他又有名正言顺的东宫身份,还有老谋深算的左相扶持,再加上他七年在外,说不定培植了自己一帮势力。龙天浚再是根基稳重,也断然不是太子的对手。不说太子的势力,龙天浚不能撄其锋,就是太子这番的不露面于京城,这般的城府与决绝,还没宣战,龙天浚已露败相。”

龙天羽的一番剖析,更稳固了我心中的底气,我浅浅一笑,“我就赌太子他人在京城!”

长长的抽气声传进了我的耳中,龙天羽落到我身上的目光有些深浅不一,却没再多说什么。

第一卷 相思青萝 016 投靠

父皇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每每那短暂的清醒时间里,贵妃等人也不错过机会,硬是跑来参合参合,霸占了那时光,等到父皇要好好地与母亲、我、弟弟单独相处时,他的身体又耗过了支撑他清醒的时光。昏昏然地,又睡了过去。

如此一次又一次。

终于有一日,父皇清醒后,连开口说话都困难了。御医摇了摇头,说即使华佗再世,父皇也回天乏术。

父皇说不了话,贵妃也不再来母亲的寝宫看望父皇了。

身体早已失去知觉的父皇写不了手谕,拟不了圣旨。史官虽能代笔,奈何父皇又说不了话,不能传达自己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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