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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101)

“是。”

龙御夜吩咐完毕,这才入了龙岩行馆。

……

并没惊动龙岩的官吏,只道上面有人路过。当晚龙岩的一应官员前来行馆拜会了,均被宫人们打发走了,却将人家送至的生活各方面的必需品全权收礼了。

当晚宫人们便神秘地忙乎起来,似乎是与龙御夜一路的鬼祟有关。向来对龙御夜的事置之不理,因而也没什么好奇心。,连翘有心查探,也被我制止了。

于是整个行馆的人,除了我与连翘,俱都忙得人仰马翻。甚至龙御夜本人,也不时地参合着。

隐约感觉宫人们忙了一个通宵,不过自从龙御夜前段时间喜欢折腾起来,我睡觉就习惯塞两团棉花在耳中,便依然舒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晨起,原本以为会看到宫人们又一次的黑眼圈的,却惊异地见到宫人们虽然面色苍白,到底不同于往日被龙御夜折腾一整晚的疲惫,一个个地竟精神奕奕。

我于是万分怔惊,暗叹他们被龙御夜训练出了强健的体魄和罕见的韧性。

梳妆更衣后,当万公公将我引到饭厅,在见到整整一桌骇人的一百零八道可口的,一看就垂涎三尺,更不用说闻起来是如何的香喷喷的早膳,早移目龙御夜早早地坐在我对面,一脸柔情四溢倾城倾国的笑容后,我全身抑制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坐下,警惕地看着龙御夜,暗自提醒自己时刻留心。

食物里有诡异么?龙御夜当不至于如此无聊才对。怀着忐忑的心情用完整个早膳,都不见有什么触霉头的地方,于是笑话自己真是多心了。

心知这下后退不至于掉进江里去,便放心地退了一步。

不过一趔趄,龙御夜已过来扶住我的手,赔笑道:“朕扶你回去。”

恶寒了半天,从他手里扯出我的衣袖,拉了冷秋离了去。

环顾整个行馆里的宫人依旧忙乎着,越看气氛越诡异,竟是一刻也难以在行馆里待下去,当下拉了连翘往行馆的大门走去,说道:“我们出去逛街。”

连翘自是应同。

心烦意乱地在大街上走了半个时辰,期间连翘不时回头往后看,不用去问她,我也知她在看什么。果然,连翘终是忍不住告诉我,“公主,皇上带着万公公与李展翼一直跟着。”

郁郁地道:“别理他,他每天就这么闲么?”

连翘噢了一声,“倒也不是很闲喔,我差不多每晚都看到他半夜三更在看奏章,然后一早让人快马加鞭往京城送去。然后侍卫返途时,又将京城里的奏章快马加鞭送过来。”

“他就喜欢瞎折腾!”我没好气地道:“你同情他做什么,他自找的。他不好生待在京城,在外到处游手好闲的。累到了自己,是他自作自受。他自己劳累不要紧,连带身边的人也跟着瞎操心!”

连翘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皇上也是对公主痴情才出来找公主的啊,怎么是游手好闲?”

“什么痴情,我看他是痴心妄想神经错位,他根本就不可理喻!”回头无可救药地看了连翘一眼,“偏偏你们一个个地还走火入魔跟着参合。你别跟着我了,你这家伙向来就立场不坚定,迟早会倒戈相向!”

扔了连翘独自前行。

连翘慢半拍地愣了一愣,遂才紧走几步跟上我。

见我依是对她不理不睬,她很有心得地在我面前大加对子郁赞不绝口,听的我心花怒放,等我摈弃了前嫌才只了嘴。

停歇了半刻,连翘嗫嚅了一阵,才又说道:

“子郁公子好是好,不过啊……”连翘观摩了一下我的脸色,才道:“要论起追女人的套数来,子郁公子到底及不上皇上。你看皇上对公主,现在是百折不饶,坚忍不拔。从不因公主对他的情意不理不睬而就此一蹶不振,忍耐力和毅力都是惊人的。整个一打不死的……蟑螂!”

“哈哈,他就是一打不死的蟑螂!”

本来听连翘这段话的开始听的我直蹙眉头,不过连翘最后一句话,约莫是看我脸色不大对,因而适可而止地褒扬龙御夜,适时地贬低一下他吧。

听的我真是心情大好啊。

……

……

见得万忠遮遮掩掩地上前探听我和连翘说话归来,龙御夜赶紧问道:“她们再说什么,她在笑什么?”

想起听到的前面两人的交谈,万忠犹豫着该不该据实禀报,想了想,还是胡诌吧。不然龙御夜一躁动起来,被折腾的最惨的人终究是自己。

当下,万忠清了清嗓子,“连翘姑娘在大赞皇上英明无双,神威盖世。公主附和,称皇上形貌佚丽,俊美风流,魅力无穷。公主非常之陶醉,深深地沉醉其中,是而笑逐颜开。”

“那是。”龙御夜也不害臊地正了正衣冠。

李展翼始终面无表情。

万忠见龙御夜自得其乐,一脸的孤芳自赏与神往无比,不禁以衣袖拭了拭额上的汗珠,汗颜非常。大叹伴君如伴虎,自古以来的佞臣果然比忠臣吃的开。帝王到底是喜欢闻马屁和听甜言蜜语的。

……

……

藏身布架后,我和连翘痛苦外加隐忍地捂嘴偷笑,原还以为连翘那段话的最好之所以贬低龙御夜,是因为看我脸色不对。谁知竟是察觉到万忠应了龙御夜的命令偷偷跟近了我们身后呢。

连翘到底是不怕我的。

不过却没有谴责她,龙御夜一听万忠的谗言,就飘飘然的蠢笨模样,还真不容易见呢。看着真是大快人心。

随即闻得龙御夜脸色大变的声音,“让你盯着,人呢,哪去了?”

万忠两眼昏花,“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龙御夜的暴怒持续中。

到底是甩掉他了,我拍了拍手,与连翘反其道而行之,逛去了别的街市。

……

中午时在外面用了饭才回行馆的,一回行馆,见宫人们俱都垂头哀悼,心里已明白定是龙御夜又窝火了。

这么多宫人受罚,我终究不能见死不救,与连翘一道,寻去了饭厅。

饭桌上是比早上更精致更丰富的膳食,龙御夜独子坐在那里,饭菜早已凉了,却未动一口。

见我归来,他本是阴沉的脸色更加布满阴霾,却只是一刻。他的表情,我清晰地能见到他的克制与隐忍,他极力地压抑着似要喷薄的怒火。

“逛饿了没有。”他抬目看着我,目光非常的温润,“朕一直在等你用午膳。”

他的声音柔情的不可思议,近乎虚弱的柔情。

我微微一懵,这才想起早膳时他一直看着我吃,他自己反倒忘了用早膳。后见我离开,亦是急着赶上,竟是没来得及吃。而后跟丢了我,约是回了行馆等我。

我过了午膳时间依然久久未归,他竟也没独自先用,一直蠢笨地等在那里。

“我吃过了。”漠然地丢下话,切齿郁闷,越想越心情烦躁,竟是冲他训斥道:“你饿了不知道自己先吃么,我一直不回来,你也要这样一直等下去么?”

“你不是回来了吗?”他反问,竟是分外有理。没等试食内监尝过食物,已执筷郁郁地夹菜裹腹。

我别转头去,懒得去看。终是心有不忍,吩咐宫人道:“饭菜凉了,都撤下去。拣皇上喜食的去热了再呈上来。”

“是。”宫人们齐齐应声,早被罚站在一旁的宫人如获大赦。

龙御夜放下了手中的银筷,抬目看我,先前还阴晴不定的面色,刹时如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唇边挂着笑,灿若骄阳。

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终是郁结满腹,离了去。

……

从饭厅去往我卧室的途中,整个行馆均是张灯结彩,不晓得龙御夜又在捣鼓什么,不过没再像昨晚和今儿上午一样的隐晦了。

焕然一新的行馆里,歌舞升平,毡作地毯绸作花外。声乐阵阵里,隐约夹几声唢呐和鼓铜声,我淡淡一哂,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什么红的喜事白的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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