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亡国太子妃(358)

沈婵心痛如刀绞,含泪向游医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以性命护那十几名株洲百姓周全。”

游医见沈婵痛苦成这般,心中也不好受,给她磕了个头:“民妇代那些株洲百姓谢过娘娘。”

沈婵摇头:“是我和我兄长对不住株洲百姓,也对不住这天下百姓……”

她似乎累极了,枕回了软枕上,明明闭着眼,眼角却还是不断溢出清泪,沾湿了鬓发:“木神医先回去吧,提前收拾好物件,两日后随我出宫。”

……

青州。

秦筝对于沈彦之提出的三日后于十里亭见面坐谈,心中本能地有些抵触。

一则,以她如今的身份,若当真中计落到沈彦之手中,绝对是一大麻烦。二则,她并非原太子妃,沈彦之和原太子妃之间的爱恨纠葛,她是真不知怎么处理。

书中原太子妃在宫变时就死了,她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里,和楚承稷开局一个碗,一路打拼到现在,接秦夫人母子来青州后,她连秦夫人母子都不太好亲近,更别提沈彦之这个被原身嫁入东宫前就断干净的前男友。

后世网络上有句常用的话:好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秦筝觉得这话挺适合沈彦之和原太子妃的。

当初原太子妃嫁入东宫他都痛苦接受了,为什么叛变后反而就非要得到原太子妃不可?

是因为已经走上了歧路,索性一条道走到黑?

秦筝揣摩不透沈彦之的心思,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哪怕原太子妃还活着,隔着国仇家恨,她和沈彦之也不会再有什么善果。

思索了大半宿,她最终做出了决定。

泗水城十里亭之约,她不会去。

不是因为露怯,而是因为她并非沈彦之想见的那人。再者,她也不愿在这多事之秋子置自己于险境,让底下臣民们乱套。

沈彦之对楚承稷的恨,或许是来源于她选择了楚承稷,若是让他知晓,真正的太子妃早已香消玉殒,自己并非他青梅竹马的恋人,他的恨意会不会淡下去?

秦筝仔细思考了种种可能,一时间也猜不透沈彦之知道她并非原太子妃后,是会消弭恨意,还是会变本加厉地憎恨她们。

但不管哪种可能,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们和沈彦之兵戎相向。

她眸子里倒映着烛台里的烛火,鸦羽似的睫毛向上翘起,情绪在她眼中像是有了层次,一层层逼近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好惧怕或逃避的。

除却她如今这具身体是原太子妃的,说白了她和沈彦之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原太子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借用原太子妃的身体存活下去,唯一该善待的便是原太子妃的亲人,沈彦之这个八百年前就跟原太子妃分手的前男友,原太子妃不亏欠他,秦筝自己同他更是毫无瓜葛。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私情可谈,只剩阵营之争。

想通这一切,秦筝落笔写下三日后送去泗水城十里亭的书信时,再没有分毫犹豫。

她若亲去赴约,为保她安全,林尧或董成肯定会跟着她去见沈彦之,当着他们的面,她万不能同沈彦之坦言,自己并非原太子妃,楚承稷也早不是那亡国太子。

借用一纸书信,告诉沈彦之,他所爱之人和所恨之人,都在宫变时归西了,且看他自己抉择罢。

未免这封信流传出去落人口舌,秦筝只署了名,并未落章。

信中也只提及自己和楚承稷都是换了芯子的,至于他们原本是何身份,只字未言。她不需要向沈彦之交代这么多,只要让他明白,他的爱和恨,已经没有了意义就行。

对两个已不存在于世间的人的爱和恨,不该牵扯到这么多无辜百姓。

写完这封信,秦筝封好蜡,未免万一叫人瞧见,用钥匙打开书案最底下的抽屉,打算将信暂时放进抽屉里,到了赴约那日再命人给沈彦之送去。

比较重要的文书印章什么的,她和楚承稷都会放到这个抽屉里,算是他们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钥匙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有。

秦筝放信封时,瞧见里面多了一道明黄帛卷,手上的动作不由一顿。

她许久没开过这个抽屉了,这份帛卷是何时多出来的?

想起之前和楚承稷闹别扭,让他签的契书,秦筝眸子不由睁大了几分。

这该不会就是楚承稷说的给她重写的那封契书吧?

她同徐州回来后,早把同楚承稷闹别扭那点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也再没开过这个抽屉,仔细想来,这应是那份契书了。

秦筝将明黄帛卷拿了出来,在书案上展开,看清所书内容时,瞳孔放大,呼吸都落了一拍。

“时山河崩离,孤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咨尔太子妃秦氏、肱骨秦公之女也,毓秀名门,诞钟粹美,素有贤德之名。孤每亲征,秦氏敬慎持躬,操持政务,重修法令,兴水利扩耕田以利万民,人品贵重,性资敏慧。孤仰承天命,特立此诏,他日荣登大宝,秦氏当与孤共治天下。孤若逢不测,凡楚室臣子,皆取太子妃秦氏进止。布告天下,咸使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