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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太子妃(346)

内室的烛火刚亮起来,窗棂那边就似被夜风吹动,发出了一声轻响。

秦筝瞬间绷紧了神经,拿起烛台去窗棂处看,却什么也没有。

她还不死心地推开窗棂往外瞅了瞅,除了花圃里黑漆漆的树影,什么都瞧不见。

夜风灌进屋里有些凉,秦筝顾不上拢衣襟,用手挡住了烛火才避免被风吹熄。

可当她空出手去关窗叶时,蜡烛还是被一阵冷风给吹灭了。

四周陡然陷入黑暗,秦筝总觉得有双眼睛似在暗处看着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咔哒”一声,她强自镇定关好窗户,转身看向屋内时,壮着胆子道:“楚承稷,我知道是你。”

没人应她。

秦筝在原地僵立了一会儿,竖着耳朵没听见屋内有什么声响,视线也重新适应了黑暗能辨出屋内器具的一个轮廓,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猜错了?

她刚迈出一步,一只冰冷的大手就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下巴轻搁在她肩窝,不发一言。

秦筝被他吓了一跳,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开口:“楚承稷!”

“不是睡了?”

他应她,嗓音清浅平静,似乎又压抑着什么。

秦筝汗毛直竖,一把挥开他退出几步远:“你想都不要想,三天不可能的!”

“回来给你上药的。”他把人捞起,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抱着个人都还走得四平八稳,把秦筝放回床榻上了,才转身点了灯。

秦筝坐在床尾,虽然努力维持着一脸淡然,不过那戒备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撸到炸毛的猫。

楚承稷从怀里取出一个刻着精美花纹又上了彩釉的椭圆形盒子。

秦筝有种不好的预感,警惕道:“上……上什么药?”

“不是肿了?”

“……”

“上药了好得快些。”

“……”

秦筝不愿在他跟前示弱,绷着脸努力维持着一脸淡然道:“我自己来。”

楚承稷原本是想帮忙的,但真帮忙了,会不会变成帮倒忙还不好说,便由着她自己去净房了。

等秦筝从净房回来,见他拿着她傍晚看的游记在看,不由道:“你还不走?”

楚承稷看了她一会儿,放下书,把炸毛的猫咪重新抱回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缓声道:“昨晚是我过分了。”

秦筝的怒焰降了一降。

他在她鬓角亲了亲,声音里透着疲惫:“今晨只合眼了半个时辰,阿筝陪我躺会儿。”

秦筝想到他已经理完的娘子军军规提案,怒焰又降了降。

这人忙起来,好几宿不睡都是常有的事,恼归恼,看他下巴上冒出来的淡青色胡茬儿,秦筝也是真心疼。

她在青州时只忙政务都时常脚不沾地,他得处理各大州府的军务和政务,每日要看的折子都比她多了一倍,肩上担子有多重可想而知。

她没应声,却窝在他怀里没再动弹,还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楚承稷抱着她躺了一会儿,却又问:“真有那么难受?昨晚你一直哭。”

秦筝:“……”

楚承稷垂下眼,语气认真:“若真难受,往后还是像从前那般好了。”

真到了那一步,他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

从前她也那般哭过,昨夜他才没分清她哭究竟是疼还是因为其他的。

不过她都肿了,今日又这般生气,想来是疼的。

思及此处,楚承稷眼底有了几分自厌的情绪。

欲望果然是令人生厌的。

秦筝闭着眼,还是能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手在被衾底下都快把床单揪出朵花来。

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问她这种问题?

“不要怕我,以后不会了。”楚承稷摩挲她脸颊,嗓音极低地说了句。

他喜欢同她亲近,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靠近她,心底升起的就是那些世俗又污浊的恶念。

先前他以为她也喜欢,现在这些恶念让她惧怕他了,他便扔掉。

秦筝不知他心中所想,骤然听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也察觉到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只得忍着羞耻心道:“也没那么难受……”

“我不怕你。”

秦筝感觉自己快成为一只油焖大虾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也觉着哭很丢脸来着,但这就和眼角被人揍了一拳,会生理性的流泪一样,不是她能左右的。

楚承稷看着她,黑眸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抚着她的后背轻“嗯”了一声。

秦筝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接连半月里,她忙完了娘子军的征军,又把安置凤郡百姓的差事也接了下来。

家中有人会织布的,便留在闵州,由官府帮忙建造房屋,并分配织机田地,让这部分百姓能自己织布耕种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