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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太子妃(308)

见她满脸写着不信,楚承稷颇有闲心地道:“要不要下个注?”

秦筝认可他在打仗上运筹帷幄的能力,可这事关经济贸易的自然发展,便是淮阳王兵败,这年头消息传播出去也得费些时日,怎么可能有商贾立马跑来徐州经商?

她抬头问:“下什么注?”

因为这动作,她刻意放下来的乌发散开了些,颈侧一抹红痕若隐若现,嫣红的唇也带着微微的肿,偏偏脸上一本正经,眼神也纯粹不含一丝杂质。

楚承稷眸色幽凉,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秦筝一张脸慢慢升起红晕,转头怒视他:“你有伤在身能不能正经些?”

楚承稷很会抓重点:“虽然现在也不是不行,但你的意思是……伤好后就可以?”

秦筝狠狠瞪他一眼,把剩下的一摞折子全留给他:“你自个儿看吧!”

看着她气冲冲离开大帐的背影,楚承稷难得笑出了声。

面皮还是这么薄啊。

……

坞城。

日薄西山,夕阳的残红爬满了半片天空。

幕僚将探子带回来的消息上报:“前楚太子的确负伤生死不明,前楚太子妃前天夜里,带着医官匆匆赶往了徐州城。世子,眼下攻打青州,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彦之坐在案前,眉眼隐匿在一片暗色中,“青州现为何人守城?”

幕僚喜答:“董成小儿不足为惧,宋鹤卿那老匹夫不过一介文臣,也挡不住世子大军。”

沈彦之抬起眼,目光凶戾阴冷:“那便攻打青州。”

她带着医官连夜赶去徐州,就这么怕楚成基死了?

手中将那个起了毛边的荷包攥得死紧,依旧缓和不了心底似被毒液腐蚀的灼痛感。

幕僚退下后,陈钦端着汤药进屋来:“主子,该喝药了。”

沈彦之掩唇低咳两声,面色苍白似雪,眼底却裹挟着无尽戾气:“李信那边的人手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钦道:“那总管太监在李信上位后,没少收各方势力的好处,他虽是李信的人,可您掌握了他收礼的账簿,捅到李信跟前,以李信多疑的性子,必留不得他。他如今只能上咱们的船,那双染了毒漆的箸,他一直给李信用着,过不了多久,李信就会‘中风’卧病在床了。”

李信为人谨慎得过分,但凡入口的东西,都会事先叫内侍试毒,吃食上动不得手脚,沈彦之这才命人打造了一双涂了毒漆的箸。

李信身边的总管太监在宫里手眼遮天,神不知鬼不觉换了李信用膳的箸不在话下。

沈彦之冷笑:“听说文侯近日被罚俸闭门思过了?”

闵州战败后,李信借题发挥,大力打压沈家,将沈婵从贵妃降为嫔。但朝堂最讲究制衡之道,没了沈家帮着李信指哪打哪,替他背下一切黑锅,李信自然得提拔新贵。

适逢文侯送进宫的女儿诞下一子,李信便封了文家女为贵妃,开始重用文侯。

陈钦闻言点头:“确实如此,您以大皇子的名义私下给朝中权贵送礼,李信已怀疑大皇子有反心,在朝堂上几番公然苛责,百官都看得出大皇子已继位无望。您让大皇子手底下的人假意转投文侯门下,李信现在又怀疑文侯结党营私,狠狠打压了文侯一党。”

沈彦之眼底浮起讥诮:“李信视权如命,刚登帝位,哪容得旁人觊觎。局已经做好了,且等他归西吧。”

二皇子背有挖皇陵的恶名,文不成武不就,满朝文武不会拥立这样一个君主遭天下人唾骂。

大皇子在百官眼中已遭李信厌弃,现在又只是他手上一个傀儡,同死人无异。

李信成年的两个儿子都已废了,尚未成年的皇子中,也只有文侯一党势大,他用计让李信打压文侯,又暗中拉拢了不少朝臣。

等李信毒发,沈婵回宫,这江山,便该易主了。

沈彦之起身,踱步走至窗前,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也隐入了远处的山峦,薄红的光晕里,他面色终于不是惨淡阴冷的白,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是好看:“大皇子已没什么用处了,发兵青州前,用他的血祭旗吧。”

陈钦被他这番话震到,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沈彦之侧目看来时,他才慌忙垂首应是,后背已是汗津津一片。

……

且说大皇子的心腹幕僚替大皇子送完和离书后,回来就再也没见过太皇子。

唯一一次见到,还是李信派来的人前来责问大皇子,大皇子却拒不接见,最后钦差持圣谕直闯大皇子府,只见一片酒池肉林,大皇子和一群姬妾衣不遍体倒在一起,满屋酒气,醉得不省人事。

钦差气得连夜回京,上报李信后,李信大怒直接在朝堂上摔了玉盏,痛斥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