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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太子妃(232)

这帐梳妆台是楚承稷亲自为秦筝挑选的,后边的铜镜直接同梳妆台粘合在一起,单是镜面就有半人高。

当初她为了梳头老是拿水盆当镜子,到了青州后,他特意命人寻了张带大镜子的梳妆台。

窗外,蛰伏在树影里的蝉噪鸣不止,秦筝看着他近在迟尺的俊颜,脸上晕开一片桃色,耳边只剩下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越是亲近,她反而越不擅长说肉麻的话。

她瞄了楚承稷一眼,勾住他脖颈,在他唇瓣飞快地碰了一下就退开,跟只兔子似的望着他。

仿佛在说“知道我想不想你了吗?”

秦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更亲密的事她们都做过了,但是在他问出那话后,她偷亲的这一下,还是让她浑身的血都好像在往脑袋上涌,整个人莫名地紧张。

唇上的那片温软只是一触及分,却让楚承稷怔了好一会儿,他唇边似多了一抹笑意:“下次跟阿筝学。”

秦筝尚没反应过来他那话里的意思,就已经被他扣住后颈吻了下去。

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骄阳透过浓阴叶隙照进雕花木窗时,已经没多少热意,浮尘在光影里晃动,窗外的蝉鸣声依旧一声噪过一声。

一只首饰匣子被打翻在地,珠钗发饰散落在地板上,打磨光亮的铜镜里,照出女主人云鬓般的发髻上,几支金钗也已摇摇欲坠。

绛紫色的华服褪了一半,松松垮垮挽在臂弯里,白玉兰兜衣倒是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只不过已皱得不成样子,印花的花苞处湿濡了一片,隐约透出一点淡粉。

秦筝后背抵着冰冷的铜镜,没有衣物遮挡的地方受凉一阵战栗,散乱的下来的乌发贴着她雪颈。

她眼尾已经染上一抹薄红,声线不稳地道:“你还去不去议事了?”

楚承稷紧紧拥着她,手背青筋都起来了,闭上眼几乎是自暴自弃一般地道:“不去了。”

他若是不去,的确也没人敢说什么,可这青天白日的,他这一回来换衣服,就再也不见人影,秦筝想到自己往后还得同那些谋臣交涉,只觉面上躁得慌。

她从他怀里挣了出去,跳下梳妆台,拢好自己衣襟,催促他:“去沐浴。”

楚承稷抬起手背盖在眼前,好一会儿才认命地起身,拆破烂一般剥下自己身上没拆完的玄甲,往净室去了。

秦筝倒是想去帮忙,但怕自己去了,他今日就真去不成议事厅了,便将他丢得满地都是的盔甲捡起来,挂到了一旁的盔甲架上,又命厨房送了下火的冰镇酸梅汤来。

楚承稷从净房出来,换了身清爽的袍子,瞧见桌上那碗冒着凉气的酸梅汤时,瞥了秦筝一眼。

秦筝奇迹般地看明白了他那个眼神,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解释了一句:“天气太热了,消暑的。”

楚承稷没说话,端起那碗酸梅汤喝了个干净才出门去了。

秦筝也不知怎的,竟生出几分心虚来。

时辰尚早,她估摸着楚承稷少说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回来,打算去厨房看看备了什么菜。

青州前任知府经营多年,中饱私囊吞了不知多少银子,这座府邸也被他修葺得气派非常,五进的大宅子,大小厢房数下来都有上百间

后院还辟了一处荷塘,九曲回廊一直通向荷塘中央,建了一处凉亭。

荷塘里碧叶接天,粉白莲花怒放。

荷叶未曾覆盖的水面,锦鲤成群嬉闹,见了人便围过来讨食。

秦筝路过时,见府上几个下人在割荷叶,便问老仆:“那是在做什么?”

老仆笑呵呵答:“池塘里藕叶太密了,割掉一些,里边的鱼才长得好,方才厨房那边还要了些过去,说是晌午做荷叶鸡。”

这个时代纸张金贵,不少货郎包裹货物都是用干荷叶,下人们割掉荷叶后便也没扔,打算洗干净晾干后留着以后用。

荷塘边有风,刚割上来的荷叶格外清香,秦筝听说中午有荷叶鸡吃,顿觉腹中有些饥饿,道:“那再蒸些荷叶竹筒饭。”

新砍的翠竹,砍掉一端的竹节洗干净了往里边下米和水,用荷叶封口在炭火上烤熟,将荷叶和竹子的清香全都收进了米饭里。

再用半肥半瘦的腊肉和着切碎的香菇炒一炒,竹香、肉香、荷香、饭香全都有了。

楚承稷在吃食上一向不铺张,他和秦筝二人用饭,厨房那边也习惯了只备四菜一汤。

天气一热,没什么食欲,厨房老师傅特意煲了一锅酸萝卜老鸭汤开胃。

快到中午时,楚承稷才从前院回来,下人端着饭菜进屋布膳,秦筝亲自给他盛了一碗老鸭汤。

楚承稷喝了两口汤,用饭时,不出所料地夸了句:“厨房今日做的这饭倒是花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