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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太子妃(214)

这也是楚炀帝乐意看到的局面,毕竟秦国公是纯臣,太子娶了秦家女,不会得到任何助力。

她突然抬起头来:“所以你一开始想娶的并不是我?我有婚约在身,你在金銮殿上一闹丢完脸,让炀帝满意就行了。秦家拒婚后,你顺势提出娶我妹妹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楚承稷眼底闪过几许复杂,点了头。

那的确是原太子的计划。

只是谁又料到,原太子声名太过狼藉,秦家姐妹情深,秦家长女以为是自己给妹妹带去了无妄之灾,自愿同沈家悔婚嫁入东宫。

楚炀帝想让原太子死,这事原太子又不敢告知秦国公,毕竟秦国公若是知晓了一切,以秦国公刚正不阿的性子,只怕会在御前死谏,让他斩杀那胡言的方士,这只会让楚炀帝更快更直接地抹杀掉原太子。

最终这桩糊涂亲事就这么成了,夺娶臣妻的丑闻,稳稳罩在了原太子脑袋上。

可归根到底,还是原太子为求自保,拖了秦家下水,又拆散了秦、沈两家的婚事。

后来沈彦之叛变,原太子守城而死,大抵也是因果轮回了。

秦筝没料到藏在原书虐恋番外背后的,还有这么多内情,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楚承稷垂眸看她:“孤同京城陆家嫡女,无甚来往。”

他说了这么多秘辛,再添这么一句话,是何意味不言而喻,秦筝却没心思再同他计较那些,叹了口气道:“我心里不太好受。”

一开始她以为太子妃和沈彦之就是对被皇权压迫的虐恋小情侣,捋清背后所有的根源后,那份意难平没一开始尖锐了,更多的是觉着沉重。

宿命有岔道口,可在这个岔道口避开了,下个岔道口,同样的选择还是会出现,并且绕不开。

关于太子妃的过去,秦筝这些日子也查了不少。

太子妃为了妹妹,放弃了沈彦之。

秦筝也设想过太子妃若是知情,没有嫁给太子,嫁给沈彦之会如何。

但结果无疑会更惨烈些,亡国之祸,从来就不是一人促成的。

秦乡关一役,沈家设计沈彦之,不管他是死是活,传回来的都只会是沈彦之叛变的消息。

不同的是,他若选择死在罗献小将军手里,她胞妹在敌营跟着一起死,送回汴京的消息是:沈彦之叛变,在三军阵前被就地正法。朝廷守军赢了,守住了秦乡关,沈家和有姻亲关系的秦家一起被当成乱党拿下。

他若做了和现在一样的选择,在罗献小将军掌握证据要杀他前,带着布防图逃去敌营。朝廷大军溃败,他能保下她胞妹,也能保下秦家和沈家。只是以秦国公的高义,哪怕杀不了沈彦之,定然也会触柱以死明志。秦家会一同被打成乱党,原身和沈彦之便是再情深,这条路也走不下去。

做完所有的假设后,秦筝悲哀的发现,原身悔婚嫁入东宫,对他们二人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你我留给彼此的都是曾经最好的模样,忆起往事也不会有那么多无法逾越的伤怀。

楚承稷听她说心中不太好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想起沈彦之了?”

秦筝点头,沉沉叹了口气,又道:“也不止他,只是突然觉得,所有被牵扯进来的人,似乎都挣脱不了这宿命一般……”

楚承稷在她点头时眸色就凉薄了几分,道:“破而后立。”

秦筝知道是他说的这个道理,只是一下子有些没法从这沉重的情绪里走出来。

楚承稷见他一直神色郁郁,唇角微抿,忽而捂着胸口的位置,眉头紧皱,神色似有些痛苦。

他本是半抱着秦筝的,这番动作自然也引起了秦筝的注意,她忙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傍晚天就开始下起了小雨,现在窗外都还有淅沥沥的雨声,她关切的话音似雨夜中燃在桌角的那团烛火,剥开了层层阴冷暗霾。

楚承稷似乎不愿让她过多过问,只道:“无事,阴雨天,胸口的箭伤有些作痛罢了。”

紧皱的眉头却不曾松开过。

秦筝当然知道那险些要了他命的箭伤有多严重,逃亡的一路,伤口愈合又裂开好几次,她每次帮他换药时,看着都疼。

她连忙起身:“你先去床上躺着,我命人去请大夫。”

楚承稷“虚弱”被她扶到了床上,掖好被子躺下,“不用请大夫,身上暖起来就好了。”

夏被单薄,秦筝一听他说要暖和些,赶紧去笼箱里抱了一床冬被也给他盖上,又唤下人去灌了个汤婆子来。

夏日里,有的达官贵眷小日子到了,畏寒得紧,就会命人备汤婆子,因此秦筝突然让下人准备汤婆子,倒也没人觉着奇怪。

汤婆子送来后,秦筝立马塞楚承稷胸口处给他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