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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亡国太子妃(150)

山崖两边的炸药一起爆破,“轰隆”一声炸响时,驻守在堰窟下的官兵也纷纷被惊动了。

沈彦之在船舱里看京城传来的急报,外边的震动又引起一阵骚乱,他精致乖戾的眉眼间强压着几分不耐,“外面怎么回事?”

陈青匆匆步入舱内抱拳道:“是祁云寨又开始朝对面山壁上投掷火药弹,主子,我们如何应对?”

沈彦之扔下手中的信件,大步走到甲板上,江域对面山石滚动,江水激涌,瞧着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但官船全都靠两堰山山壁停靠着,丝毫没有被波及到。

他冷笑:“山上粮草告罄,一群贼寇狗急跳墙罢了,传令下去,晚间命火头营杀猪宰羊,在船上烤肉。”

陈青道:“主子英名。”

躲到两堰山的那些山贼,这会儿还能同他们叫板,等晚间江风一起,把烤肉的味道送到山上,不愁动摇不了他们军心。

沈彦之回到船舱后,一名模样清丽的侍女正在帮他整理书案前的公文,怎料沈彦之瞧见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谁给你的胆子乱动本世子东西?”

红叶吓得跪在了地上:“世子恕罪,奴婢只是看您案上的的公文摆放有些凌乱,放整齐了些,并未翻看。”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沈彦之直接扼住了她脆弱纤细的咽喉:“你算个什么东西?”

走到他如今这个位置,另可错杀一万,可不能再放过一人。

手上只需要再用力些,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子就只是个死人了。

但她艰难出声道:“夫……夫人回来……奴婢还……还要伺候她……”

沈彦之围剿两堰山还带上她,只是为了接回秦筝后,能有个人照料秦筝。他知道秦筝是个念旧的人,这婢子在别院时伺候她也还算尽心尽意,他才留了下来。

红叶跌坐在地,脸和脖颈那一边都是涨得通红,颈下的掐痕火辣辣地疼,她咳得眼泪直流,却顾不得身体上的难受,冲着沈彦之磕头:“谢世子不杀之恩,谢世子不杀之恩……”

沈彦之眼底更多了几许嫌恶,不耐烦开口:“陈青。”

陈青步入船舱:“属下在。”

沈彦之看都懒得看跪在地上的红叶一眼,“拖下去,好好教她规矩。”

他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狼毫,一手拂着袖子,笔尖微沾浓墨,动作如斯优雅,微微勾起的嘴角全是讥诮和冰冷:“她明日便可回来了,挖了眼,剁了手,的确就不能伺候她了。不过总得让你受些别的刑法,才能长点记性。”

红叶听着这些,浑身簌簌直抖,方才还因缺氧而涨红的脸,这会儿已经惨白如纸。

陈青单手就把人拖了出去,红叶吃痛,却连叫也不敢叫。

她被人绑成了个粽子,扔下船去,手脚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张嘴喊救命江水就灌入口鼻,整个人也跟着往下沉。

绳索的一端在船上,陈青把人拉起来时,只冷声问了一句:“谁派你来当细作的?”

青州知府已死,红叶上面的人肯定不是青州知府了。

红叶整个人被吊在船壁上,又咳又呛,眼泪直流:“奴婢真的不是细作……”

她只是这些天被沈彦之温文尔雅的样子迷惑了,时常见他半夜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月亮出神,明明穿着那般色泽鲜艳的官袍,背影却总让人觉得难过又脆弱。

红叶知道沈彦之在想那位夫人,有时候她也为沈彦之惋惜,他已经对那位夫人够好了,为什么那位夫人还要离开?

昨天夜里沈彦之又一个人看月亮的时候,她壮着胆子上前劝慰了几句,沈彦之回头看她时,她从未见过他露出那样茫然又脆弱的神色,像是突然就找不到了归途。

他坐在甲板上,让她把那位夫人在别院里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再讲一遍。

她一件一件地讲,最后沈彦之是靠着桅杆睡着的,哪怕在梦里,他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映着月辉的容颜带着一股令人揪心的破碎感。

就是那时,她心疼沈彦之了,再想起那位夫人抛下他决绝而去、跟着一群山贼走了,不免替沈彦之不值。

在他这个位置,要什么得不到呢?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嫁作人妇的妇人?

绿萝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时常会回荡在她耳畔,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应该谨守本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些念头疯长。

有时候爱慕比什么都能更轻易地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她容貌不差,又是清白的身子,她想为自己挣一把,不为名不为利,只是因为她对沈彦之动了心思。

红叶此时才悔不当初,怎么就昏了头去帮忙整理公文。

陈青自然不会轻信她狡辩,命人继续把她放回水底去,如此反复下来,红叶半条命几乎都没了,最后哭着道:“奴婢……心悦世子,整理公文,当真只是无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