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微光(66)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尹光失落的哦了一声，仿佛一只吃不上零食的小狗。

一小队伍往沙滩上走，尹光给人让道，跟何灿错开了一段距离，小队伍走后，何灿走回去，拉上他的手腕，“这还能走散了？”

我好看么？

尹光胳膊僵着，生怕手腕处的清凉消失，“毕竟眼神不济。”

“你喝醉了？你又不是夜盲症。”但是何灿没松开，拽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走，“你怎么这么烫？”

“喝酒了。”尹光懒洋洋。

“第一次喝么？”

“第一次喝一瓶。”

何灿扭头看他，“你还挺乖的。”

“酒不是太好喝。”

“你还没有找到那个快乐的点，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呢？”何灿有幸感受过那种微醺。

“还是不要体验了。”尹光实在觉得酒像苦药。

何灿笑完说，“都挺好的。”

“你喜欢么？”尹光补充，“喝酒。”

“你觉得呢？”

海水没过两人的脚踝，何灿故意踩水，溅了尹光一腿。

“你是喜欢喝醉的人。”

何灿没否认，“何以见得？”

“你太喜欢藏着掖着了，总得有个口发泄一下。”尹光侧头过来，“是不是？”

“不是。”

尹光不信。

“那你都是怎么发泄的？”

“健身，倾诉或者哭。”尹光毫不隐瞒。

“默默哭么？”

尹光点头，“嚎啕大哭有点扰民。”

何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拿开，手腕被圈住，“这样比较安心。”

湿漉漉的头发早已被蒸干，风吹过，头发丝会挂在脸上，何灿低头笑着，拿左手理好发丝，“只此一次。”

“知道了，你规矩真多。”

“松手。”

“错了。”

两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直到何灿累了，被拽着走到干海滩。

何灿躺到在地，举着手机看，“今天的步数破两万了。”

尹光在一边坐着，看着远处漆黑的海水问，“几点了？”

“快要九点了。”

“还能走动么？”

“走不动了。”何灿大字型躺着。

“我背你吧。”

何灿看天上的星星，“看星星么？”

尹光手往后挪，撑着上半身仰头，只能看到几颗。

海滩上的人仍旧很多，风送来他们快乐的声音。

“你数了有几颗？”何灿问。

“十颗。”

“十五颗。”

“哪里？”

尹光低头，“16颗了。”

“嗯？”

尹光往挪了一大块，跟何灿躺在一块，拿手指他看到的星星，结果两人一起越数越多，发现了21颗。

“22颗。”尹光说。

“哪还有？”

“躺在我身边。”

何灿给了他大腿一拳，“有病！”

“我发现你这人不解风情了。”

何灿看着一颗亮度微弱的星星好久，“尹光。”

“嗯？”

“我太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尹光爬起来，把何灿从地上拉起来，自己转头半蹲，“上来。”

何灿趴上去，“好了。”

尹光起身时有点晃，完全站立后就很稳当了。

沙地上走路本就比马路要要累，他还要负重，每过一段时间，何灿都要问，“背不动就说啊。”

“背的动，你才多重。”

“你出汗了。”

“说明代谢好。”

“放屁吧。”

“你说脏话。”

“不允许？”

“没有。”

“我说过很多脏话，后来改了。”

尹光把她往上颠一下，“嗯，我有一段时间还觉得说脏话挺酷呢，后来被我妈教育，我爸倒是觉得男人说点脏话没什么。”

尹光趴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海水与汗水的咸味，她自己身上也是这个味道，笑脸项链坠到尹光锁骨的位置。

“谢谢你，尹光。”

“不客气。”

“你累了么？”

“没有。”

何灿非常喜欢跟尹光说废话，废话了一路到了烧烤的地方，他们还在玩牌，看着叠着的两个人回来，吹口哨的，嗷嗷叫的都有。

“放我下来。”

尹光松手把人放下来。

“人类返祖么？”何灿过去，“走不走？”

张景浩准备扔了牌，“我开车了，送你们。”

“哎，皇帝走了可还行？”

“你们都猜出来了，我还不赶紧跑？”

“不行，不准扔牌！”

何灿伸手，“给我。”

张景浩把牌给何灿，“你也救不了。”

“真烂啊。”又递回去，“快打完吧，等你。”

张景浩喊尹光，“你会不会？”

尹光灌了一瓶水，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接过牌坐下。

何灿和张景浩站在一边看。

尹光算是力挽狂澜，让保子先跑了，最后打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