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微光(47)

“是么？”

何灿肯定的点头，“教同学下学期的课程都不遗余力，不藏不掖。”

尹光笑，“这就光明磊落了？”

“对呀，难道一定要是什么是人尽皆知的大事么？”

“你想听我爸的故事么？”

何灿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他好一会，才回答，“嗯。需要我坐在旁边听么？”

“不用，你在那里就好。”

何灿继续放货，零食货架空的太厉害了，感觉亮哥应该是偷懒好多天了。

“我爸是一名警察，我从小就敬佩他，但是我跟他共处的时间太少了，记忆里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小区的篮球厂里，他是他们单位的篮球前锋，他就从小带着我打球，家里那些手环有很多是我爸的，也有我爸买给我的。”

便利店又进来一名顾客，何灿在前台给他结完账，顺手给尹光接了一杯热柠檬水，“继续？”

“他训练我的时候非常严厉，我总是磕很多伤，哭也不被允许，我爸告诉我无论做成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努力的。小时候会记恨他，没有时间陪我玩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打篮球了，还要这么对我，我就趁他不在跟妈妈告状，妈妈总是表面上安慰我，磕破了皮就给我擦药，不会多说我爸什么。”

货架已经全部上满，何灿拎着空篮子走到尹光面前，“货架填满之后，我觉得我身上力量很多，你需要治愈一下么？”

尹光仰头，眼睛里的水汽还说明他在回忆里，“怎么治愈？”

“能量转移呀。”何灿放下篮子，展开胳膊，“可以进来么？”

尹光忽的低下头，笑起来，“靠近点。”

何灿靠近把他拥进怀里，不像尹光抱她那样密实，中间隔了空隙，尹光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我第一次讲，先讲这么多吧。”

“谢谢你的信任。”何灿拍拍他的后背，“希望你没有那么痛苦了，我安慰人的能力也比较差，这点也还是跟你学的。”

尹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暖又香甜，不知道是嗅觉，还是心理，或者两者都有，自己情不自禁地动手把人往前捞了捞，消除空隙，像某个缺口被填补起来，“学习能力一如既往的棒。”

“谢谢。”

两个人没有抱很长时间，很自觉的分开了。

“走吧。”

何灿操作日结，款项核对一致，关了机器，背上书包，尹光起身一瘸一拐的去关灯。

“你去门口等吧，我来。”

“没事，我可以。”

锁了门，在门口等司机师傅来接。

“才感觉到新年的氛围已经这么重了。”何灿望着对面一楼商场里新年贴纸，灯笼、红符以及打折优惠，眼花缭乱。

“还有五天，你什么时候回川城？”

“除夕前一天晚上。”

尹光活动一下搭在何灿肩膀上的胳膊，“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概初六。”

“会跟川城的小伙伴去爬山么？”

司机师傅拐进来，看见招手停车，何灿开车门，“快进去。”

尹光坐进去，何灿去另一边坐。

司机师傅确认手机号，开车前往目的地。

车上太香了，香到何灿不想呼吸，开始晕车。

“爬山么？”

“可能会，张景浩在我们的群里约来着。”

尹光想了两秒，“那个男的看起来年纪有点大。”

可是我并不想无坚不摧

“他也就比我们大两岁而已，现在在青原大学，上次我跟秦喜乐看电影还碰上他跟女朋友。”

尹光嗯了一声，“可能是照片显老。”

“不过确实他喜欢扮老。”何灿降下一点点车窗，清冷的空气瞬间溜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但是鼻子得到了舒缓，人也清醒一些。

尹光从口袋里摸出柠檬味口香糖，“伸手。”

何灿把手心递上去，“两颗，”

尹光抖动铁质口香糖盒子，四颗掉出来。

何灿紧张发言，“多了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倒糖的时候莫名其妙紧张。

尹光取了两颗放进嘴巴里，“正好。”扣上盖子装回口袋。

糖跟何灿是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味道。

柠檬的酸甜气息从口腔一直蔓延到肺部，就着外面刮进来的冷气，神清气爽。

到小区门口，司机师傅提醒，“窗户帮忙关一下，谢谢。”

何灿关上，第一个下车，然后给尹光开门，拉着他从车里出来，扶着往小区里走。

“你明天在家休息吧。”

尹光尽量自己正常走，“不去怎么给你指导。”

“你又不能辅助。”

“原来我就是个辅助呀。”

“是。”

“伤心了。”

何灿给他送到家门口，方法舟开的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