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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18)

作者: 璨钰 阅读记录

怡云听罢一愣,忽而想到了什么,捧腹大笑不止,话都说不匀。眼见被她误解了,王著羞怒不能,愤而甩手:“不能就是不能!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可那边仍是笑个不停,王著烦躁不堪,甩下银两,拔脚推门就走,忽闻背后一响,垂下的床帘被人一把拉开,王著随即转身,看清那一刻,却彻彻底底僵在原地。

“想不到你王著却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张易轻轻跃下床榻,轻烟一般向他走来,出现在这不合时宜的暧昧夜晚,非人非妖,似精似魅。王著彻底懵了,一时觉得今夜种种全不对头,念着张易话语,又想起两人此前纠缠,脸腾地热起来,一时羞惭不能。张易却视若不见,只偏头看他,嘴角带笑,“王著,你若敢动一动我的女人……”那边抬头怒道:“大人何必故作试探!如此信不过王著?”张易斜睨一眼,嘴角笑意越深,“有些事情上,的确信不过。”一面说着,一面玩味似的盯着他,直到对面脸上烧起火来。王著心下发虚,再不敢去看他,只低头闷闷道:“王著告辞!”“慢着!”身后撂下话,又朝女人丢了个眼神,张怡云会意,抢在王著身前掩门出去,正好把二人扣在门里。

室内再无旁人,张易便撂下脸,“逃什么逃!我还能强了你不成!”“大人!”王著满脸羞恼,正要反驳,却不知那人何时近前,捧住他脸就吻了下去。朝思暮想多日,梦中人却当真入梦,王著眼睛一热,搂住他脖子深吻不止,只觉要被那唇舌缠得窒息,许久才喘息分开。张易捧住他的脸,眼睛已恢复清明,“那日我言语重,你勿要记恨。许多话还不及说……”可对面已被他亲得恍惚,哪里顾得记恨,只愣愣点头,“王著!”恨他呆头呆脑,张易破口便骂:“跨海作战不是玩笑!你需给我当心!”却听他恍惚开口:“大人真心舍不得我?”话一出口,却觉头上一痛,“你这脑袋是不是长在了胯上!?”王著被骂的一懵,正要反驳,身下那处忽地被他握住,“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身下这玩意儿罢了!别被这猪油似的脑袋害了!我把你放到东路军里是为的什么!忻都多少还算个人物,范文虎那草包带的江南军,根本靠不住!到了海上没人帮你,能不能活着回来看你造化!多给我长点脑子!”

那边还在数落什么,这边已全然痴了,愣愣听得半晌,忽地拥人入怀,紧紧抱住,张易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只听到他胸口砰砰乱响,心头也莫名一热,嘴上仍道:“你休乱来!我可不想被你摁在青楼里肏,白白当一回真婊子!”张易低声斥骂,嘴唇忽又被人堵住,兀自挣扎一番,很快就不出声了。

张怡云在外头听不真切,她知道张易并不避讳,是以放心教她守在门外。窄窄门缝露出室内光景,时间过去了许久,两个男人仍是缠藤一般贴在一起,王著垂下头,一遍遍吻咬男人脖颈,身底一下下向上顶送;男人偏头靠他身上,脸上迷醉神色却似熬刑。张怡云心底一叹,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近些年来,那人玩得是越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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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引自元杂剧《萧何月下追韩信》。

第12章

自妓馆一别,两人再不曾见过。上头催的急,张易从神锋翼拨出五十人放在东路军里,其中自有王著。东路军统帅忻都、洪茶丘带着新兵在高丽合浦训练月余,入了五月便乘船出海,人数虽不敌江南军,竟也四万有余。

此番王庆瑞并未跟来,王著身边几无相熟之人,被丢到海上难免寂寞。海风无期,东路军离了合浦便受阻,在巨济岛足足耽搁了半月,到了下旬才真正入了海。可这茫茫海上,窄窄一弯海峡却似天阻,一眼望不到头。就这么在海上望了半月,只觉刚刚出海的意兴都被消磨尽了。王著靠着船出神,海水深黑像翻腾的巨兽,在风中飘晃起伏,他看了半晌,突然觉得恶心,便想往回走,哪料一个浪头打来,船体猛地一颤,教他一个趔趄跌翻,刚爬起来就觉胃里一阵上涌,登时将零零碎碎呕了出来。

“不习水的旱鸭子,娘们似的病汉子!”杂役听到动静,骂骂咧咧赶来,不料王著猛地抬眼,杂役被他盯得发憷,也不做声了,只埋头清理船板,转眼看王著走了,才嘀嘀咕咕骂起来,“若教元帅看见,免不了吃顿鞭子!”王著听到那话音,却也懒得理他,只往回走,迎面碰到三三两两的士兵,见他面如土色,也忍不住调笑:“想不成张枢使手下的神锋翼,却只是个废物摆设,就这点能耐还想出海!”王著听罢立住脚,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下一刻就想回身往人身上招呼,脑中却突然滑过“张枢使”三字,想到那人嘱托,忍忍终是作罢:这船上多是跟随忻都等人出过海的老兵,自是比他老练。王著强强忍下,身后仍是阴阳怪气地笑,他只当没听见,强撑着走到船尾,终是忍不住,趴在船边将胃里的残渣连同怒火一同呕到了海里,直待呕得翻江倒海,才觉爽利了些,身子靠着船板虚虚滑下,一时脱力不愿起身。这船尾人少,多少清静,他靠了半晌,似睡去一般,只听海风在耳边呼呼吹着,半梦半醒之间风中隐约捎来人声,他也不理会,可那声音夹续不断,忽高忽低,却似喘声,王著才觉有异,忍不住睁眼去瞧,登时惊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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