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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妃(12)

自那日起,我从慈宁宫里搬了出来,入住了皇后的凤仪宫。

虽然太后不喜皇后,皇上一直对皇后是恩宠有加,十年来,一直荣宠不减。我入住凤仪宫后,更是察觉到,皇上去皇后的凤仪宫就寝的次数愈来愈多了。甚至宫中传言,皇上可能要立五皇子为太子。

皇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我却发觉,皇上那俊美的笑容,酷似罂粟。那笑仿佛是一层皮,皮下面,却是彻骨的凉。

我收回了纷乱的思绪,正要从钥亲王府的门口出去,崔将军就俯身凑近告诉我,“郡主,今儿白天皇上去了凤仪宫,和皇后说笑,就说到你的身上了,这会儿已经知道你不在宫中,皇上正大发雷霆,命了新科状元宇文坼来接你回宫。”

见崔将军知道皇上发怒后,满脸的担忧,我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呵,皇上要真发怒的话,就不会命他面前的红人宇文坼来接我了。

宇文坼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听说刚满二十,满腹经文,学富五车,人又长的俊美绝伦,是我祁月国不可多得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宇文坼是文官。嘻,又不是命御林军来拿我,我才不怕呢!皇阿叔既命了文官来接我回宫,自然是生气不到哪里的。

不过,我现在不想随宇文坼回宫。要是随了他走,皇上势必会知道我是回了叔叔的家,不知为何,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塌实,我不想要皇上知道。

皇上是君,叔叔是臣……我要亲眼见到叔叔回到了我身边,心里才会塌实。

我从钥亲王府的后门走,并嘱咐崔将军在我离开后,去告诉宇文坼,就说我不在王府里。

才刚一打开后院的门,就见一个发束金冠的男子背向我负手而立,微风吹来,柔韧的长发轻扬,说不出的邪魅和诱惑。

我想那可能是宇文坼吧。

我在心里暗骂那宇文坼,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他怎么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竟然知道,先我一步在后院的门口堵我。现在是正门和偏门都被堵死了,我想走都走不了。

我的心一片死灰,正要缩回去,已见男子转过了身来。

“二……二皇子……”我的舌好像被什么咬住了,竟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咳,现在我是真的藏觅不得了,前门有宇文坼的人,后门有二皇子!

晕,我刚才怎么没认出他来,自从举行成年礼后,他就穿的是成年男子的元服了,一头如缎的发再也不像以前总角的样子,全都束了起来。皇族本身的高贵,再加上那邪肆的俊美,我的身高只到他的胸,他居高临下的睨视我,那姿态使得本就倨傲的他更加的不可一世。

哈哈,郎君风流,佚立于王府门口!

不过,我此时笑不起来,真的笑不起来,每次见到二皇子上官致誉,我都笑不起来。

我壮起胆子,学着他睨视我一样的睇着他,“你要干嘛!”

“白痴。”二皇子的声音已经很低沉又有磁性了,语调虽然一贯的轻佻,却依旧让我沉陷其中,我一时间竟忘记

了要回驳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我塞进了他的马车。

我这才急着要下车,一面吵嚷,“上官致誉,我要下车,我不坐你的车!”

二皇子有意无意的拿了块纱布在手上,自语着,“昨儿受了点小伤,刚刚出门不懂事的奴才将纱布取多了,这还有这么长的一段纱布,我把它绑哪儿呢?”说着话,他竟然还很正经的用眼神询问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在警告我,我再闹,他就要用纱布封了我的嘴。

“你……”我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眼神可以将他剜出一个洞,嘴上却不敢再吵闹了。

“白痴。”又扔下句损我的话,二皇子竟然不再理我,手枕着他那高贵的头颅,倚在锦鸾上闭目养神。

马车走过钥亲王府的前门时,我听到宇文坼的侍卫例行盘问,“什么人?”

今天二皇子一个随从都没带,马车上除了我和他,就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二皇子不理会外面的侍卫,依然懒懒的倚在锦鸾上,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我呢,自然是巴不得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又岂会开口?

车帘被侍卫粗鲁的掀了开来,我玩味的淡笑着。

“二……皇子,奴才不知是您,冒犯了您,请二皇子责罚。”

这下外面宇文坼的侍卫才知马车里坐的人是二皇子,一愣之后,纷纷跪地请安。

二皇子终于被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了,懒懒的睁开了眼,在一个清澈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后,才微微含笑。

“原来是二殿下,微臣的人多有冒犯,还请二殿下大人大量,不知者不怪。”

二皇子一改先前的懒散,亲自挂起了车帘,笑道:“本宫今天带‘白痴’出宫踏青了,路过钥亲王府,没想状元大人会在这里。不知大人在此,所为何事?”

白痴,白痴,我狠狠的看着上官致誉,他竟然当着外人的面以‘白痴’唤我!不过、不过看到他找的说辞,我暂且不与他计较!

再转眼看向马车外的宇文坼,果然人如其声,一个英俊风流的翩翩佳公子,当着起他的状元名号,怪不得皇上对他那么宠信。宇文坼听了二皇子的话后,也瞥眼二皇子马车里的‘白痴’。

宇文坼与我目光相对的时候,微露惊讶。他惊讶,我并不奇怪。这三年来,我的美貌越来越倾城倾国,不说第一次见我的人,就是每日与我见面的各宫娘娘们,在一看到我后,都会失神好久。

我的面色微红,却不是因为被一个绝色美男盯着看而犯窘,更不是如别的少女一样,看到美男就犯痴。只是……只是一想到,宇文坼是以看二皇子口中的‘白痴’的立场来看我的,我就窘迫难安。

该死的上官致誉,此仇不报,非小女子!

瞥眼看了看二皇子,他竟然神态自若,舒坦的很!

宇文坼愣神间,他身后的副将上前了一步,在他的耳后轻语了一句。说的是什么我听不到,只见宇文坼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他含笑对我作揖,我听到他说,“原来是郡主,宇文坼久仰芳名。”

久仰芳名?

哈哈,我真想大笑,他们久仰的,哪是我‘水汐’这两字,久仰的,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被叔叔收养,从此我不再颠沛流离,被叔叔养在金窝里的童话;久仰的,是叔叔出征后,为了让叔叔保家卫国安心应战,皇上亲自以辇车将我接进宫里,太后四妃亲迎,从此,本来身份地位不甚高的郡主,却享有比皇上的女儿更耀眼的富贵和荣华!

我这不是金枝玉叶的金枝玉叶,在世人的眼里,谁攀上我,就是攀上了权贵和高不可及的身份地位。

我甚至听到崔将军说,就在叔叔将我领养、在叔叔发现我的那呼伦贝尔大草原上,因为有了一出我被叔叔收养的故事,从那以后,那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游荡’起了无数的衣装光鲜艳丽,却‘无家可归’的孤身女子。

真是可悲,我冷笑。

我记得崔将军在禀告我后,小心翼翼的问我,“郡主,要不要末将带人去把她们通通赶走?”

我笑的罂粟样的美丽,“不用了,让她们在草原上幕天席地吃些苦头吧。”

“可是……”

我向他眨眨眼,笃定的说道:“叔叔不会喜欢她们的。”

我一向讨厌别人因为我的身份而刻意讨好,看着努力攀爬在权利与欲望的悬崖上的官宦们,总是敏感的觉得厌恶。

我努力地看着宇文坼温笑适度的俊美面容,竟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丝毫的做作和别有居心,我面前的宇文坼,这个年少睿智的新科状元,那绛红色的鲜丽官袍衬的他更加的年少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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