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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圣父受[快穿](22)

作者: 三九十八 阅读记录

殷未挑了挑眉,“本座就是气量狭小。与其和莺莺燕燕打擂台,不如去做先太子的未亡人,免得坐着的位置总有人觊觎。”

全喜低语:“话不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比,谁跟您争那个……”

兴许是失望,整个下午,全喜都没再出现,殷未也乐得清净。

半夜里,殷未迷迷糊糊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来。殷未瞬间清醒,摸出藏在枕下的东西,扫向来人。

“是朕。”沈灼探身捂住殷未嘴唇,“朕很久没安睡了,让朕歇一会。”

金钩扯开皇帝束发,坠落在地,叮啷一声,像在殷未心口弹了一下。

“你……”殷未还没还得及说什么,沈灼已经在他身旁躺下,披散开的长发拂在殷未脸上,借着月光,他好像看见了几丝白发。

皇帝才二十岁。

殷未沉默地放任龙涎香霸道地蔓延在床帐中,沈灼带来的冷气很快被体温驱逐,他这才敢轻碰殷未腰间,“还疼么?”

隔着睡衣,殷未还是周身战栗,他勉强压下异样,“陛下大可亲自试试那滋味。”

“知道了。”沈灼闷闷地应了一声,侧着身额头抵在殷未肩上,“前些日,朕不该没征得你同意就自作主张,今后不会了。”

殷未平躺着,被温热的鼻息包裹,胸腔里的心脏像在不断下沉。

皇帝,是在认错,像个渴望被原谅的孩子。

他遏制住这种危险的情绪,翻身背对沈灼,“陛下是九五之尊,臣的生死尚在您掌握之中,何况区区亲蚕礼。我是番邦异族,无权无势,君命大于天,怎敢不遵?”

皇帝一时语塞。

翻身平躺,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头。

他长舒一口气,像在叹息。

“那年,我求阿未哥哥陪我入睡,哥哥告诉我了仙糖的制作方法……

我以为我是你的唯一,你待我和别人不同,可现在你连多和我说一句温和的话都不肯……我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做出来的糖,味道不太对。或许,那只是梦,一个好梦……

或许我不该争,就让沈焕杀了我,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这样你就会记得我的好了……”

音量渐低,像是梦呓。

殷未一夜没睡,过往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心口像被拳头一下一下重重擂打。

那年,是沈灼十四岁。他母亲柔妃病故。

其实柔妃害的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恶疾,但有人存心火上浇油,在她病榻前谣传二皇子又惹了陛下不快,不日就要去国就藩。

柔妃在惊惧中凄然离世,因为丧期撞上皇后寿辰,丧礼办得仓促简陋,宫里上下连哭声也不许听见。

殷未的国师府刚修好,坐拥豪宅的国师大人踌躇满志,打算烤几锅糕饼熬几十斤奶糖。奶香味飘得很远,把沈灼都勾了过来。

殷未糖吃多了有点齁,半夜起来倒水喝。缩在卧室墙角的沈灼眼眸亮亮的,吓了殷未一大跳。

“殿下?”殷未掌灯凑上去,半蹲着与沈灼视线平齐,音量控制得很低,“您还没出宫开府,怎么半夜从育英殿出来了?”

“呜呜……我怕他们听见……呜呜,阿未,我没有娘亲了……他们都说父皇马上就要把我撵到穷乡僻壤去,我……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殷未沉默。

系统:【圣父病又要犯了。】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殷未不想就此顶上圣父的帽子,起身拉开距离,“殿下不该私自出宫,快回去吧。我就当今晚没见过殿下。”

殷未转身,被沈灼拦腰抱住,“宫门落钥了,我回不去!国师,阿未……别赶我好不好,我好怕……我只剩你一个了!”

十四岁的少年长得快和殷未一样高,埋头在他脖颈间,哭湿了一大片。

圣父病是无药可治的。

“国师府没有现成的客房,殿下就在我卧房歇一晚吧。”殷未放下烛火,披衣要走,少年把他抱得紧紧的,长在他身上似的,“别走,哥哥,别走……”

多年后,殷未点起烟,感叹:有的“哥哥”听起来要命;有的“哥哥”听起来,要命。

那夜,殷未拍着少年瘦弱的脊背,跟他讲做奶糖的步骤。

“日子再苦,吃点甜的,就好起来了。多喝牛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一眨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怯懦易哭的少年长成了威严的帝王,比国师高出许多。

殷未拂晓时才昏昏沉沉睡着,下意识摸向身旁,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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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下次再也不改邮箱了”小可爱的灌溉,吨吨吨喝下去码字贼快^3^

换了个书名和封面,小可爱们千万不要走丢了呀(封面是我自己做哒,贫穷使人多才多艺,骄傲.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