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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许你倾城(娱乐圈)(201)

祝遥从来搞不懂婚姻。婚姻带给祝映岚的表情,是尖酸或颓丧的,带给祁胜军的表情,是迷茫和无奈的,带给祁胜军新老婆的表情,是嘲讽和得过且过的。

今晚曲清澄参加的婚宴,新娘又是带着怎样的表情走入婚姻?

未来的曲清澄,又会带着怎样的表情走入婚姻?

祝遥想不下去了,有种窒息缺氧的感觉,她准备出去了,可一想到要出去面对骂骂咧咧的祝映岚,窒息的感觉就更强烈。

她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想醒醒神。

她今天一点妆都没化,素白的一张脸戴一副硕大的黑框平光镜,一是刻意低调不想被婚宴上的人认出来,二是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面貌面对祁胜军的结婚纪念宴。

明媚欢欣的?显然不是。那样的表情,属于今晚女主角身边的小男孩,她和祁胜军后来生的儿子——现在叫小男孩已经不合适了,那个小时候得到了所有西瓜尖尖那一块、也得到了祁胜军所有爱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少年人。

祝遥自己赚的钱,已经可以几车几车的买西瓜了,可当她看到那男孩出现在宴会,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嫉恨的情绪。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童年缺失的西瓜尖,是长大后无论吃几车西瓜,也补不回来的。

从这一点来说,祝遥又是理解祝映岚的,理解祝映岚为什么永远放不下。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鼓劲,准备出去面对祝映岚了。

这时一阵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响起,那样焦灼的节奏,听得祝遥一颗心也跟着焦灼起来。

只听这样的节奏,她就知道来的人一定是祝映岚。

果然祝映岚一张嘲讽又颓丧的脸出现了:“你干什么呢?掉茅坑里被屎熏死了啊?”

祝遥也不知道祝映岚为什么要这样,心里越难过说话就越粗俗,跟这样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似的。

祝遥觉得自己的笨拙,也许就是遗传祝映岚。

她告诉祝映岚:“我正准备出去的。”

祝映岚说:“出什么出,你看我这裙子,刚掉了块熏鱼在上面,沾了油tmd丑死了!祁胜军这狗东西,害我什么都不顺……”

祝映岚酒量挺好,也不知是天生还是以前陪客户喝酒练的,但今晚却喝得双颊通红,连眼睛都红了,祝遥一点不奇怪她为什么手抖到掉块熏鱼在裙子上。

她总觉得祝映岚通红的眼眶里,夹着一点眼泪。

配着通红的眼眶,像在泣血,祝遥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匆匆扯了张擦手纸,沾湿了低头,去帮祝映岚擦被油染脏的裙角。

祝映岚像是没想到祝遥会帮她做这些,愣愣的反而退了一步。

她穿着高跟鞋喝多了站不稳,祝遥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一个如普通母女般亲近的姿势,却让两人都尴尬起来。

祝遥赶紧放手,祝映岚赶紧站开,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祝遥沉默的帮祝映岚擦裙子。

祝映岚盯着祝遥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我以前婚纱的领口设计,就有点像这条蓝裙子,祁胜军也说过我脖子好看……”

她说不下去了。

祝遥低头擦了一会儿,说:“妈,没事,你今天弄脏裙子的这一块,能擦干净。”

祝映岚忽然放声大哭。

那呜咽的哭声,裹挟着心里巨大的惶恐与哀伤,像汹涌的潮水,席卷着酒店空旷的盥洗室久久不退。

******

曲清澄参加完婚宴,送曲妈妈回家后又开车回自己家。

洗了头洗了澡,坐在台灯下备课。

晚上请假耽误的工作,要及时补回来。

祝遥很听她的话,没有来找她。

曲清澄也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又想着祝遥今天在顶楼拍戏有没有受凉,摸了几次手机,一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晚上辗转了很久才睡着,好像做了梦,梦见绪老师一身白纱站在阳台,望着对面小枝默默流泪的脸。

一会儿又变成小枝视角,穿白纱的人变成曲清澄自己。

曲清澄觉得心痛,闷闷挣扎又醒不过来。记得以前学教育心理学,弗洛伊德认为,梦表达了白天被压抑的一切,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夜里睡不好,到了第二天早上曲清澄反而沉沉睡了过去,手机响起的时候醒得很难,摸过来一看,发现离她订的闹钟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不是手机,是电话。

曲清澄接起来:“喂,现在才几点啊……”

电话那端的祝遥一愣,大概很少听曲清澄这种带点哑带点起床气的幼稚声音,然后才笑道:“几点了还睡?不是你自己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么?”

曲清澄想起自己昨天说这话的情境,是和祝遥第一次以后,被毛姐逮了个正着,尴尬到瞬间清醒了几分:“别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