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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105)

作者: 风露沁酒 阅读记录

往生花的毒斑一旦碰水,会痛痒难耐,两个乞丐一边哀嚎一边跑去躲雨。

少年的手在灰烬中蜷曲了一下,他手上的表皮已经被烧得焦黑。

雨水打在他身上,令他疼痛难耐。

街上所有得了瘟疫的人都在逃窜躲雨。

唯有少年坐在雨中,傻呵呵地笑着。

他知道自己死不了,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他该受的惩罚,所以压根没想逃避。

这雨一下就是两天两夜。

到了第三天,阳光复又明媚。

昙花镇外围来了三辆马车。

闻恒翻身下马,撑起一把伞,走到第二辆马车旁,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恭敬地道:“殿下,到了。”

骨节分明的手从里头掀开帘子,明飞卿探出头来,所见是一片萧条枯败的镇子。

当年被淮瑾救走时,他曾立誓此生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踏入南国境内。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提醒他那三年的不堪与耻辱。

他永生永世都不愿意回头看。

但今日,是他自愿回来的。

明飞卿戴上帷帽,帷帽的白纱直垂到他的腰部,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他清楚南国境内所有人,所有人都对他的长相烂熟于心。

无论前世今生,他这张脸总是见不得人的。

他扶着天青的手走下马车,在双脚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下意识想后缩。

跟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君后迈出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气。

他们极富耐心地等。

日光也变得温柔了。

心中的恐惧转瞬即过。

明飞卿移开了天青扶着自己的手。

他连死都不曾怕过,何惧于此?

他迈出了这一步。

时隔两年,他重新踏上了南国的土地,那一瞬间所有记忆回涌,像巨浪一般几乎将他拍倒。

但他不再像前世那样怯懦脆弱。

他站得很稳很稳。

在南国所受的屈辱他会让耶律南炙拿命来还,但不代表自己要被困在那三年里一辈子。

明飞卿释然,他转头对闻恒说:“在外叫我公子就好。”

闻恒点头,改口道:“公子,前面就是昙花镇,闻安说,镇上正在闹瘟疫。”

明飞卿自己是不畏这些疫病的,他只顾虑着秦冉等人,便问闻安:“你在边境的时间最久,可知道要怎么应对?”

闻安是闻恒的弟弟,在来昙花镇之前,明飞卿先去过西溱边境的军营。

那时闻安哭着跪在他面前认错,自责是自己疏忽才导致君上生死未卜。

明飞卿没有怪闻安,只让他陪同着来,算是将功赎罪。

闻安立刻上前道:“这疫病只要捂好口鼻,不要去触碰病人就不会被传染,秦太医,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秦冉认可地点点头:“在此基础上,还要随身佩戴好昨日分给你们的驱毒香包,做到万无一失。”

众人用细布捂好口鼻,身上都佩戴好驱毒香包,为了不打草惊蛇,人人都做平民装扮。

等进了小镇,这些精锐护卫装作不相熟识地散到各处,以免让人起疑。

但他们离明飞卿的位置最远不超过五米,一旦有危险,他们能迅速做出反应,确保君后的安全。

紧跟着明飞卿的只有闻家兄弟,张岐,和秦冉。

明飞卿隔着白纱,看到路边躺了无数个遍身毒斑的人,这些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到了小镇中心时,能走能动能说话的活人才多了起来。

这里还有些人没染上瘟疫,几个做生意的还在叫卖。

闻恒探查过四周,发现只有包子铺的桌椅还算干净,那满脸横肉的老板也没有得病,这才与明飞卿说:“公子不如坐下休息一会儿,让其他人去探查,若有线索,再来此处汇报。”

明飞卿膝上的伤虽然没有前世那般严重,但这几日舟车劳顿,多少有点作痛。

他听了闻恒的建议,走进露天的铺子里。

桌椅看着就脏,天青仔细擦拭了两遍才让公子坐下。

包子铺的老板见来了一群镇外的客人,又看这群客人中最夺目的人带着一顶白色帷帽,虽然看不见正脸,只看身段便知是个美人。

他起了歪念头,想上前和这位不露面的美人说话,刚要靠近,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闻安没有拿剑在手,说话还算客气,他知道这些人的劣根,便拿出十两银子:“我家公子要在此处坐一会儿,老板行个方便。”

老板一见银子,立刻双眼发亮。

他把银子收进抽屉里,特地上了锁,又折返回来,说:“在我这儿坐着,也得付钱。”

闻安道:“我刚刚才给了你十两。”

老板无赖道:“你给了吗?没人看见你给钱了啊,我抽屉里的银子又怎么证明是你们给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