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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772)

作者: 簌簌吹雪 阅读记录

钟大老了许多,钟二也瘦了许多,瘦下来后两人的明显相似就显露了出来。他们拖着步子被押上土台,钟大眯眼看过来,听着人潮中的连声声讨,一直面无表情干巴的脸上,神色一变。薛瑜以为他要说什么,招来陈关嘱咐了几句,再看过去时,一排人都慢慢被推搡着跪下了。

钟简两家即便只算主脉,人口也不少,死罪的仆从已经处置过,幼童和只是受到牵连、身上罪名不至死的妇人老人,并不在这些人中,零零散散只跪了不到二十人。

薛瑜目力上佳,远远地将这些人背后的斩牌和自己手上的单子一一对应,若有所思地扫过他们。

比起株连九族和连坐,只究一户让皇帝在处理到处都是姻亲关系、嫡脉庶脉的士族犯罪时,显得格外克制。

须发都还算整洁,除了麻衣囚服显得简陋外,还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从对弯曲的四肢和绑在身后的手观察来看,这大半年来,两姓人在矿山里干活的经历,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痕迹。

薛瑜起身清了清嗓子,有意压了声音显得威严些,宣读起准备好的罪状:“钟秉德……”

红衣王侯的声音像一盆冰冷的水,让群情激奋的人群慢慢噤声。因为这批人的罪行都相对特殊和重大,得一个个来,但人数又不少,薛瑜加快了些速度。

刚开口,跪在原地的钟大就一颤,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又很快转为怨恨,“我不服!”

突然爆发的含糊喊声,连严阵以待正在擦斧子的刽子手都愣了一下,上前赶紧把扭着身子正在试图回头的中年人按住,头紧紧贴在地面上,“老实点!现在喊冤,晚了!”

死到临头喊冤枉的人,一百个里怎么也能见个二三十个,刽子手一咧嘴,心中暗忖,没想到这些贵族们,也怕死啊。

薛瑜落下对钟大的一个字,“……斩!”

刽子手挑走钟大背后的斩牌,之前一直麻木着,突然开始挣扎的钟大,尽管被制住,仍在努力挣脱桎梏,“阿璟就不该z——”

前两个字刚蹦出来,薛瑜就眼皮一跳,前方陈关干脆利落地一挥手,刽子手的斧头划出一条雪亮弧光。

钟大还有什么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头颅抛飞而出,张着嘴的脑袋掉到台下,冲到最前面来骂人的百姓被死不瞑目的脑袋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啊!舌头没了还能说话,怕不是妖怪!”

薛瑜心中微松,别人不知道“阿璟”是谁,她却知道的。还好安排了陈关去前面盯着,大庭广众之下,让钟大说出什么皇室秘闻,就闹得有些难看了。

不过,钟大作为舅舅,在这个时候提起先太子,想说的到底是……不该什么?做?捉?阻?

薛瑜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冷着脸让流程继续下去。无头尸首从台上被拖离,一条命最后,只留下一条血痕。

一个、两个、三个……

眼看着自家曾经都要交好的钟家人头颅落地,请假从衙门出来的方嘉泽,挤在人群里,仍忍不住打哆嗦,心里一片冰凉。

钟家结束,就轮到了简家,方嘉泽听到身边有人摇头唏嘘,“钟家恶事做尽没了,他们那个姻亲方朔倒是好命,没挺过夏天就病死,不用上来走这么一遭。”

“方家?啧啧,方家也是活该,宠着个毒妇小妾,虐待妻女,还敢对襄王殿下下手,我倒嫌他死得太快!他那个草包儿子,屁用没有,还好母女俩离开方家,都过得挺好。诶哟,再给我说说,年初襄王‘英雄救美’那事是怎么怎么……”

方嘉泽嘴里像被塞满了臭袜子,又恶心又难受,偏他还无法辩驳。这样的风言风语,不是第一次了,他甚至撞见过不止一次比他年轻、资历浅的同僚们在背后议论他们父子的愚蠢和可笑。

他远远看了一眼坐在土台正后方的监斩台,好像被那袭红衣烫到了一样,飞快地挪开了视线,迫不及待地往后逃开,远离这片满溢着血腥味的地方。

他漫无目的地往外挤,很快引发了不满,“没长眼睛啊!小伙子年轻力壮没地方去,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

方嘉泽一个劲地道歉,心中却十分茫然。

他的确没处去了。还不是襄王的三皇子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如今襄王的身份比过往钟大还要贵重,他连抱大腿的念头都不敢起。

与他亲近的大妹妹远嫁毫无声息,与他不亲近的小妹妹不知羞地跟了别人跑也毫无联系,曾求告过的士族和官员无一伸出援手,父亲从恩人变成了陷害人的恶徒名声烂透,祖宅被抄家收回,靠祖荫谋的官职,在今年年末被收回也是可以想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