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金(114)

“嗯，那不用。”君湛捞过她，一手一伸，偌大的膳桌被推翻。

柳一江傻眼都变得默默的，君湛是瓦特了？柳一江仰头看他，君湛面色如常的冷淡，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翻桌的手，柳一江就是感受到了他不知名的迷茫难受惶恐和……委屈。

柳一江抱他腰，对不起，站起拉他头看着自己，“陛下，你难受吗？”

君湛低头看她不言。

“陛下，有没有想过应由是我，我不在了，你就不会了。”她想过的，想过离开君湛，可，她做不到。

“因由是你？”君湛看她，他不想她离开，她想她开心的，快乐的，还想，要她。

“嗯。”柳一江认真点头。

“一江，还是想离开我。”君湛看她深深的眼。

“离开，我会后悔的。”肯定会后悔的，柳一江头靠在君湛腰腹。

“后悔你也会离开吗？”君湛问，沉下呼吸，低压双眉，僵着双手。

柳一江沉默，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她是神，君湛就是她深种而萌芽的心魔，百世遣只是想拖垮情愫。

而她不见到之前是做到了的，可她见到了他，她觉得因他堙灭也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她放任业火因情愫萌生，却不想会那么快，然后她就死在君湛怀里，可，君湛祭魂魄换回她，可她依旧还是神啊，神不会爱啊，可她与君湛已经牵扯的太深太深了。

因为牵扯她慢慢经历这么烦闷反复的情绪，可她是神啊，起念则是孽障是心魔啊，两两相抗还反反复复啊，搅起时如魔般横行也不得满足不得安宁还无比渴求啊。这就是她最烦的了，可她又爱啊。

“陛下，我该怎么办？”柳一江拥着君湛。

“我，不知道。”君湛愣了，他以为她只是想离开他而已，感觉也总是感觉她要离开，不要他，抛弃他。可是，他连第一次见她都忘记了。

“陛下，我们选秀吧？”她不走，她要拖垮君湛情愫，等他不爱了，她就离开，这样她就再爱再愧疚也不会回头。

“不要。”君湛摇头，微微的心安。

“好吧。”柳一江吸吸鼻子，她在高兴啥？

君湛在案头批折子，而柳一江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悠闲的晃腿，看君湛批过的折子，她觉得她找到她想离开的原因了，特么！朝堂才是最精彩的曲目啊！

但是她还是一眼就可以透过字里行间，看见那些几年或者几辈前的安排啊，她随随便便打岔就可以毁掉了！太弱了了啊！

再这样看下去她都可以推算出前后五百年了啊。这就是为什么神总是鄙视凡人的原因啊！太蠢了啊！

柳一江盖上折子，那她为何总看不透君湛啊？柳一江眯眼，细细的瞧着君湛，特么！明明也是一个凡人啊！那她为什么靠近他？而且只靠近他？特么！这么一说的话！一切的原因就只出在君湛身上了。

柳一江再细细的瞧，是啊！没哥哥好看！又没爹爹对她好！没青诃凛冽！也没善若可爱！也没嫣然柔美！也没自己有趣！

特么！百世来也不是没遇到过特别的人，怎么就想不起了呢？特么就这么普通的凡人！为什么让她邪念横生！？为什么让她挪不开视线！？

难道，还是自己太年轻？不经世？可特么的为神那些年和人间百世她都快变成老不死了！哎！还真是老不死，都堙灭了还能活回来。

好吧，不想了，这脸颊要不要过去咬一口？柳一江咽咽口水，端起茶杯，“陛下。”

“嗯？”君湛抬头看她，微带迷茫。

“渴吗？”柳一江端着茶杯，默默的摸下有木有流鼻血。

君湛接过一咽，“江儿无聊了？”

“不无聊，不无聊，”柳一江摇头。

断断续续的罢朝维持太久，君湛忙的没空抽眼看一江，还有好多地方要亲临，君湛边忙边选地方，准备和一江一同出行，好让她没空回柳府。君湛想起一江嗤鼻一哼一笑，一愣收了笑意又凝神看着折子。

柳一江刚好抬眼看见君湛的那一笑，瞬间眯眼，仰头看着他将折子批好放下。淡定的拿过打开。

特么的！这有啥好笑的？不就是一个官打了另一个官的小报告吗？就霸了个出名的楼而已？柳一江瞬间不淡定，笑麻？笑麻？为什么不是对她介么笑？对着折子有什么好笑的？柳一江眯眼又眯眼，她到底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啊摔！心好累！

柳一江靠在椅背，一脸对自己的生无可恋。

果然，明白问题和解决问题又是一个问题。唉，柳一江闭眼，觉得此刻无声胜有声，有觉胜无觉。

君湛抬眼看见她，瞬间温柔心安的不可思议，一江就盘膝坐在椅上，直着脊梁靠在椅背，闭着眼睛参禅，明明是黑红凤袍，却被她衬的优雅美好。闭着眼浅淡得要坐化成神似的，一睁眼，却让他挪不开视线，恨不得私藏，要她所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与他有关，只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