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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岛遗事2(39)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看了搜索到的结果,从获不由沮丧,果然是有这么一项规定,只是各国在具体执行方面略有不同。

以西海岸国家联盟为例,该国法律规定:失业一年以内的成年人,每个月可以从政府那里领取救济金,持续时间为12个月;失业时间在一年以上,尚未满两年的,不发放救济金,予以书面警告;失业时间达到两年整,即由相关部门调查,依据情形轻重给与处罚,最严重的可以执行“畜人条例”,即贬为“畜人”。

这是永生时代的法则,一个人如果不能创造财富,他就不配作为“人”。一个创造了财富,但是暂时失去创造能力的人,可以给予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待时间一到,立刻评估这个人的财富价值。一旦财富价值较低,极有可能被迫出卖自己,成为“畜人”。

从获尝试着将自己对号入座,她失业时间尚不到一年,应该还处于安全状态,不至于被罚做“畜人”。问题是,她根本不具有永生时代的合法身份,谈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个绕不开的坎,从获如今的性命掌握在国满手中。

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从获看了许甬的其他动态,她发现许甬去近地联转了一圈,此人目前的行动相当自由,到哪里都有人招待,不像是个受歧视的。

不经意间,从获萌生了一个念头,她想知道许甬到底是在为谁做事。虽然国满之前略有解释,但时间过去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况且,她既无聊又好奇,不如早点事情做。

从公开的资料中寻找蛛丝马迹,实际上一件考验细心、耐心、判断力乃至于想象力的事情。从获用了好几天时间,查了许甬成为五声岛“民意代表”之后的所有公开活动,他在这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人、这段时间关注到他的人,所有能查的都查一遍。这件事没有让国满帮忙,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因为一心一意扑在这件事上,难免忽略了别的,国满略表示过不悦(只是象征性的),从获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就稍微解释了一番。鉴于这是从获打发时间的办法,国满也不好另找事情,就由着从获。

就是喵喵颇为幽怨,没人陪猫玩,没人给添猫粮,只能天天上房顶晒太阳,日子实在不好过。

当结果终于出来的时候,从获吓了一跳。她是根据各种获明或暗的线索推断出的结论:许甬可能同时接受郑何两家的赞助。

这只是保守的估计,如果再大胆些,从获甚至认为许甬对于“赞助”是来者不拒的。当然,她也相信许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各取所需而已。这种从获都能调查出来的事,国满当然不会不知道。

国满又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从获其实非常好奇,在分析结果出来的当晚,她就忍不住问了国满。她当时问的是,国满是否知道许甬与各方势力的联系?

“知道。”

国满语气稀疏平常,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从获愣了几秒,然后抱怨说:“你怎么不早说?”

她是下意识地抱怨,有现成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她这么忙碌?是想看她的忙碌的样子?从获猛然意识到,她这个想法不对。

总有些撒娇的味道。

那边的国满笑得很开心,她说:“你认真做事的样子很可爱,我为什么要阻止?”

且不论这话是否经得起推敲,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就足以让从获无话可说。国满在夸她呢,她说什么好?

从获又不是喜欢撒娇的人,偶尔为之,也是不经意间放开了,事后要么不自觉,要么就是后悔了,此刻颇有几分后悔的意思。

想了又想,从获决定换个突破方向,她认认真真地问国满:“你怎么看,许甬的事?”

从获是存了私心的,她必须知道国满的态度,就是表面上的也好,可不能让这位理事长一声不吭。

“你是想问我的态度?还是许甬的命运?”

国满抛出了很犀利的问题,不经意间,似乎也在逼迫从获表态。

从获盯着国满看了好几秒,国满面不改色,像是已经做了决定,就等着从获的回答,而从获的回答极有可能关系到日后事情的走向。在这种重大问题上,从获不是那么草率的人,没人替她做决定,她就得想好久。

国满表面上的态度还是非常自然的。

从获不怕得罪国满。她知道有一些难听的话,国满会听,因为国满不是那种喜欢听人说谎的。

“我说过,我会回到现实。”从获给了这么一个答复,不够具体,意思实在。

“不够。”国满摇头,她说:“你还没有下定决心跟我一起生活,许甬也好,五声岛也好,你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