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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神的自觉(92)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如果有一个人喜欢你很久了,他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却从不曾表明心意,有一天,他说他愿意给你一个安慰的家,你愿意接受吗?”

桓聂含情脉脉地看着栖缅,一双眸子诉说着无限柔情,这确实不像他。

栖缅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而这话又是桓聂说的,想起昔日种种,未免想入非非。一颗心活蹦乱跳,垂首,良久无言。此刻,气氛无比微妙。

“是有个朋友,托我来探探口风。”桓聂正襟危坐,说话的语气变得很温和。

栖缅听了这话,如梦初醒,顿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她觉得桓聂骗了她,可这样说就有别的意思了。她愤愤不平,就好像在说:如果那个人不是桓聂,就是在欺骗她。

因为有人不停在耳边说着终身大事等等的话,栖缅又不是木头做的,自然留了个心眼,所以今日自作多情,也不知是谁的错。她冷静下来,想着桓聂的话,桓聂的“朋友”,难道是源时庆?

在很多人眼中,桓聂与源时庆关系确实亲密,甚于亲兄弟。他们二人经常同时出现,在神都勋旧子弟里也是有名的。

“你说的是——源时庆。”栖缅红着脸,作出正经样儿,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人名。

为什么桓聂刚刚说这话时,她会有那样的反应?为什么想到源时庆的名字,她会那样愤慨?栖缅想着这些,无心观察桓聂的反应,也就忽略了不少东西。

“不错。”桓聂承认了,“在这种事情上,源兄还是个少年,只好让我这把老骨头出马。”

他这样说,好像自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虽然桓聂公子名声在外,也没这么张扬的。

哪有这样派人过来探口风?栖缅心中恼火,怒道:“若是他,让他自己来说。”

她是在愤怒的情况下说出这话的,所以话音未落,自己先后悔了。她这样说,无异于给了源时庆机会,她无法想象直面源时庆时的情形。

“确实是这么个理,是桓聂唐突了。”

桓聂忽然向栖缅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弄得栖缅如坐针毡。

“若是栖缅姑娘有心,桓聂定会如实转达,决不会坏了一对才子佳人。”

栖缅听得肉麻,她冷冷道:“桓大人居然会干媒婆的活,栖缅是孤陋寡闻了。”

桓聂不过一笑,道:“不知栖缅姑娘可否听过源家三公子的身世?”

你这是在试探我吗?栖缅心中如是道。她冷冷一笑,“栖缅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源家三公子也是个体面人,怎么忒没自信?”

桓聂道:“桓聂怎么敢怀疑姑娘的品行?只是,您二位的事一旦有了风声,姑娘若不允婚,外边的流言蜚语不是一个姑娘家可以承受的。”

他这话说的在理,要是栖缅答应了源时庆,便是皆大欢喜;否则,就是嫌弃源时庆生母出身微贱,到时还不知传出多少话来呢。想到这儿,栖缅未免用复杂地眼光看了看桓聂,她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脚踏进神都大门,栖缅就陷入一种混沌状态,看不懂世道人心,就算小心翼翼,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掉进陷阱。除了韦鸢,她一直不明白源时丰、崇宜迩这般勋旧子弟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当她陷入困惑时,这种想法便不时冒出来。

在所有认识的人里,栖缅最看不懂的就是桓聂,她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认识这个人。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只想明白一点,那就是黑白无常只是个借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栖缅盯着桓聂,她有时不需要酝酿情绪就可以表现出一种冷冰冰的愤怒,“你想让我骑虎难下吗?”

黑白无常吃饱了,它跳到栖缅身上,栖缅因为全神贯注面对桓聂,所以吓了一跳。她把注意力转向黑白无常,蹙眉,把这只猫抱起来放到地上。

就算愤怒也不能失态,栖缅这样告诫自己,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像个傻子一般大吼大叫。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姑娘。”

桓聂把黑白无常抱了过去,抚摩着,“神族也好,十八勋旧也罢,做自己都不容易。”

他这般感叹只是令栖缅更加疑惑罢了。

“桓聂此番来,就是想问问姑娘的意思,拒绝也好,同意也罢,都不必急着回答。”桓聂的视线由猫转向栖缅,“就像姑娘说的那样,源时庆应该亲自过来,在这之前,由我给他壮胆。”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漫不经心道:“上次那件事,就算伤口愈合了,伤疤也还会在吧?”

为什么又把话题转向这个?栖缅的火气消了些,说到上次遭遇刺客的事,她还得谢谢桓聂,这样就不能冷眼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