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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神的自觉(43)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女人呀,生育个孩子不容易。怀胎十月,一朝临盆,得花上多少心思。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愁没人带孩子。可到底是自己手把手拉扯的,才亲呢。”

平夙少有这样婆婆妈妈,她这话像是以过来人身份教导崇宜迩,传到栖缅耳中,却变了味道。

“夫人说的是,像我这样,小时候由乳母带着,便觉得跟母亲隔了一层。我既有这般想法,母女间自然是疏远了。可话说回来,我没带过孩子,也没想过要操这份心。”

崇宜迩语气淡淡的,后面一句话却十分狠心。她这样的勋旧子弟,到底不像寻常人家,若是掺杂些别的,便有冷酷无情的意思了。

“这头一个孩子,可是要随父亲的姓?”

“是了,穆家那边,很是期盼一个孙子,若是送了过去,定然视如珍宝。”

崇宜迩说着,让下人拿来枕头垫在身后,这样她就不必躺着跟平夙说话了。

“你们夫妻俩,任重道远啊。”

平夙叹息一番,眼里是温和的笑。

崇宜迩一笑,目光瞥向栖缅,“据我所知,栖缅也是独苗吧。将来成了家,传宗接代,继承香火,总是一桩烦心事。”

栖缅不料话题就这样扯到自己身上,十分不自在。她确实是独生女,可婚姻大事尚未多做考虑,传宗接代自然放在一边。今日被崇宜迩这般一说,便紧张起来。

平夙也瞧着栖缅,笑道:“姑娘家大了,便总有关心姑娘婚事的人。我听说,你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有些事不方便说吧。”

栖缅被牵扯出心事,心中不快,她不愿在这二人面前多说,况且还有些外人在呢。于是,她作出微笑模样,道:“夫人说的是,栖缅自幼与父亲相依为命,习惯了,若是突然多出一个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接受。所以,婚姻大事虽然关系终身,到底急不得。”

她这样说时,并没有立即注意到自己话里隐藏的意思。若是平夙是那个人,便该有所思量。当她考虑到这一点时,覆水难收,只好偷偷观察平夙的反应。

平夙倒是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笑道:“若是有了好消息,早些说给我们这些过来人听听,也好帮你把把关。”

北温侯夫人依旧热情,她拉上了崇宜迩,栖缅觉得头疼。女人聚集在一起,总是聊些无聊话题,栖缅这样想着,面上依旧笑着。

“好了,咱们也说了许久的话,该让新邑君好好休息了。”

平夙甚少称崇宜迩的爵位,如今这么说,有些玩笑意思。她起身告辞,栖缅一同告辞,崇宜迩命人送平夙和栖缅出去。

栖缅跟着平夙来,便跟着平夙回去,这令她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二人坐在马车里,平夙拉着栖缅的手,她总是关心栖缅,却没个令人服气的理由。外头人那些话,不能让平夙改变主意。

送走了客人,崇宜迩要躺下,她命人将枕头撤去。婴儿这时候哇哇大哭起来,乳母将孩子抱过来,请崇宜迩喂母乳。

“把孩子抱走,”崇宜迩冷冷道,又加了一句,“以后这孩子给你喂。”

乳母欲言又止,到底没敢多说什么,将孩子抱下去了。

贴身侍女过来侍候崇宜迩,说穆镡回来了,崇宜迩骂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既坏了规矩,还回来做什么?”

“你去告诉他,说我累了,谁都不见。”

侍女正要出去,又被叫回来。

崇宜迩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可以看见轻微起伏,“罢了罢了,请大人去看看孩子吧。我呢,见不见无所谓了。”

侍女战战兢兢地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崇宜迩一人。

北温侯府那边,栖缅着实为崇宜迩担忧,她却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生死考验。

第24章 与狼搏命

去探望崇宜迩回来的第二天,平夙要领着子女去城外郁林神庙进香,栖缅也跟着去。如果可以预知未来,栖缅一定不会凑这个热闹。

郁林神庙供奉的是神炔,就是那个执意迁都的神炔。当年,为了与留在洵都的十八勋旧势力抗衡,特意修了这座神庙,规定凡是供奉神炔的神庙,以郁林神庙为本堂。每到过年时,上至十八勋旧,下至普通百姓,都会到这儿进香,所以格外热闹。

因郁林神庙修在山上,上山的路便有些费劲,可人说这样更能体现信徒诚意,于是爬山也成了乐趣。所以,平夙一行人徒步上山,车轿什么的,都留在山下。

两个小姑娘十分兴奋,虽然努力学着母亲的虔诚,到底免不了孩童天性。她们玩闹久了,便说累了困了,走路的步子也慢了。

宣常铭建议让下人背起两个小姑娘,平夙不许,认为那是对神不敬,且说这样最能锻炼孩子意志。宣常铭不敢忤逆母亲,只好一齐放慢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