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莫多恋人(10)

清曙看来是也有了自己的改变，就是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帮他在这片森林里生存了。

凌晨时分，天还带着层薄薄的蓝，林里仍站立着重重高大的黑色影子。

树影斑驳，鸣叫声交错，而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赤着脚，安静的用单手拖着一只身材圆滚的野猪，寻找河流的方向。

黑色的顶端尖锐的指甲看起来并不锋利，但这样的三角已经足够山月使使劲就能在野猪厚实的皮上划开一道口子。

剌开肚子，将野猪内脏全部掏出，再借用湍急的水流，将里面冲洗干净。

剩下例如猪皮一类她不吃的部分，因为她没有多余的衣服更换，只能先保留这些她不吃的地方，以免血迹将衣服染色。

这是她的夜宵，也是她跟清曙的早餐，吃完之后会继续赶路。

这只野猪已经成年许久了，肉不似幼猪软嫩，无论是生吃还是烤熟都会是比较劲道的口感。

山月不讲究什么吃相，虽然已经吃不太惯生食了，但这样比较节省时间，直接大口咬着吃了起来。

突然，她停下动作，慢慢将肉从口中拿出来。

因为她发现在一边的草丛里，清曙正站在那看着自己。

山月以为清曙会怕她，但他其实感觉还好。

他本就不喜欢自己孱弱的身体，在多日的锻炼下，清曙已经从一开始的有点害怕，到能够接受“如果自己能像山月一样，他还会怕科拉星上的其他东西？”的地步。

他所感叹和惊讶的，一是山月的牙口原来这么好，二则是她原来还会背着自己吃夜宵。

清曙摆了摆自己手里的生火工具，表达自己想一起吃的意愿以化解山月的犹疑。

见他如此，山月难得升起一点“被抓到半夜抛弃他在附近偷吃”的愧疚，主动架起火准备烤好分一点给清曙。

这些是她的一部分，就算她因为他的到来而开始改变，那这也是她的一部分。

况且她是真的很饿，成长期前后可是得吃很多东西补充营养的。

成年野猪的肉不似幼猪，山月口腔里是排排像鲨鱼似的牙齿，平时又多吞咽，自然对她没什么影响。

但对清曙而言，可就费事多了。

可真是难嚼又塞牙。

在艰难地咀嚼过后，清曙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期望能赶紧被找到。

“嘶……”

这还是清曙第一次听见她发出好像有点痛的声音。

转头看去，只见山月手里拿着一块肉。

这是一块刚被咬了一下的肉，上面有约莫一口长度，一圈牙齿留下的不足半个的椭圆形痕迹，整个肉排因此差点被分为两部分，但因为牙齿主人的收力并未被全部咬断，勉强还是一个。

就在没有完全分离的两块肉之间，一颗略微发黄但总体来说还是很白的单颗牙齿正被牢牢夹在那里，其下端有约三分之一的长度刺穿烤肉，顶端则还带着淡淡的血迹。

在清曙的注视下，山月轻捏起那颗牙齿，随手将它扔在了远处的地上，转眼便与一双含着讶异的目光相对。

小小的犹豫过后，她冲着清曙张开了嘴。

手指着自己已经冒头的牙，表示自己没事，只是正常代谢。

红色的口腔外侧是一圈锯齿状的、比普通人略小一些的白色牙齿，而在本应缺失牙齿的位置，已经有一点点新牙冒头。

就像鲨鱼一样，科莫多巨蜥的那些锯齿状的牙也会定期更换，这一特征也影响到了口腔变异的山月。

但清曙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看起来有些可怖的口腔内，在他看来，那双暗含忐忑、似是黑珍珠一样的双眼更加的吸引人。

第5章

在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山月心中的第一个目的地。

这是一个曾经生活气息非常浓重的另一个石洞，入口很隐秘，面积也比起上一个要小一些，但里面存放的东西却很多，家具整齐，不仅有木头搭成的简单的床，还有桌子餐具等物品。

虽然特别粗糙，但那也确实是是家具。

同时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回来，还是这里的主人对生活积极阳光的一面已经因为长久的孤独消散，整个石洞除去石床上看起来干净一点，其他地方都落上了一层潮湿的灰尘。

山月表现的很平静，就跟她日常时一样面无表情。

“这是你家吗？”经过几天的学习，再加上身体记忆的加成，山月已经能听懂简单的问话了。

山月想点头，又想起他说要多开口说才能更快掌握一门语言，简洁回道：“是。”

事实上两个石洞算是她在不同地方的两个家，弱小的时候她将就住在大石洞里遮风挡雨，却也害怕哪天同样来一只野兽进来“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