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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鱼肉(237)

极乐丹推入卫庭煦身体之中,很快便开始发热。甄文君只是稍稍抵弄了一番,竟淋出了些热液,这是之前完全没有过的。

“有感觉吗?”

“一点点。”

“什么感觉?”

“热。”

“还有呢?疼吗?”

“并不。”

“除了热之外呢?”

卫庭煦闭着眼并不说话。

“你莫觉得我在消遣你。这极乐丹只有我自行试过,你我体质不同,就怕药性太强于你有损。你一定要将最最细小的感觉都告知于我,我才好知道该在何处改进。”

卫庭煦被她耸得颠动了几番,紧紧地扶住她的肩膀,差点儿脱力翻下。甄文君急忙将她抱稳,手中不敢再动作,想要退出来。

“继续……”

“嗯?”

卫庭煦缩着肩头,压在甄文君皮肉上的指尖向内施了些力。

“别出来。”卫庭煦细碎的头发被汗水沾湿了些贴在泛着桃红的脸上,微微张开的双唇红艳欲滴,又虚弱又焦急地告知甄文君,“刚才那处,很对。”

那便是灵丹有效了。

甄文君大喜,将卫庭煦抱入床上颠鸾倒凤,沉迷在粉颈花团之中。身下之人双眼微眯风情仰受。花心之中赤珠丰肿,往返磨拨碾水声澌澌。甄文君于幽谷前蹀躞,卫庭煦自行迎合,细腰扭摆吞指入谷,轻搅热汤春露潺潺。试探三两而后推挃,急抽慢磨深深浅浅。

卫庭煦扣着甄文君后背的手指张又合,在捣动中想要抓住些什么,被甄文君一次次提拎推压,猛然撞中了要命之处竟失口喊出了声。

药性略过强,甄文君有些后悔,第一次使用应该先减半推抹,待下次已有经验之后再使用整颗。

卫庭煦所说的“一点点”恐怕不能单纯用真正的“一点点”来理解,若只有轻微感受应该不至于缠着她不依不饶,累得两人耗尽了所有体力才勉强作罢。

甄文君抱着卫庭煦,从船舱的小小窗口能看见海面。

一日又将过去,夕阳西沉,如今壮美的天际和海面很快就会进入幽静而恐怖的夜晚。

卫庭煦从未经历这番激烈的云雨,幽谷之中隐隐有根连着地脉的事物在不住地跳动着,这跳动并不强烈,但每一回跳动都好像踩在裸露的伤口上,又痒又麻。她抱着甄文君的腰很快进入了睡眠,甄文君拉过毯子将她盖起来。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日太阳还未浮出海面,卫庭煦腿心磨着甄文君的大腿将她磨醒。又一番湿漉漉的征讨,药效已过敏锐度下降,不过还有些残存的感觉。直折腾到卫庭煦的腰也要断了,疼痛感占据上风,才认输投降。

“不可操之过急,伤了身子。”甄文君帮她洗净身子。

已经没有可饮用之水,更不用说洗漱的水了,只能从海里打来海水尽力过滤之后使用。

“我可不急。”卫庭煦躺在床上将长发沿着床边垂下,甄文君坐在床下帮她清洗长发。在她心中卫庭煦永远都是玉叶金柯不赀之躯,即便陷入绝境,甄文君也不想卫庭煦沾上任何的污渍。

听罢她的口是心非甄文君淡淡一笑,抬头吻她。

一个吻离开,卫庭煦半晌才睁开眼,依依不舍,以为这个吻有多绵长。睁开眼见甄文君得意地笑着看她,完全是恶作剧得逞顽皮之态。

大概是知道命不久矣,卫庭煦亦不再建起坚固壁垒,这两日她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从小到大,关于她自己关于卫家,也关于甄文君。

她说从未想到这次的重聚竟会把她们俩的关系带到如今的地步,当初一心想要寻回恩人时只是想要报恩罢了。

“随后发生的一切,出乎意料,却又是情理之中。”

甄文君慢慢地帮她梳头将缕缕青丝细致地打理。

如今的卫庭煦何等信任她,将她内心的恐惧、挣扎、回忆和欢愉,将这所有私密而宝贵的一切交付于她,而她呢?

甄文君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要不要告诉卫庭煦她真实身份。告诉她她并不是什么救命恩人。

这是她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隔阂。若是不点破,可能到死的那天她依旧是在欺骗卫庭煦,他日下了黄泉,又有什么脸面与卫庭煦重聚?

但若是说破,就连最后这一点点温情都将难以继续,甄文君不想凄苦而死。

最初的真相和谎言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现在她全心爱着这个女人,死心塌地地想要对她好,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她。

想到有她在身边,甄文君能去任何地方。

就连死亡也不惧任何威胁。

幸好。

幸好甄文君没在饿到意识恍惚之时做错误的决定,没将她隐瞒多时的真实身份抛出是多么明智。

因为在第三天,她们真的看到了陆地。

饿得头昏眼花的小花站在瞭望台上一直注视着茫茫的海面,随着日子一天天过,死亡的阴影越来越清晰地笼罩在每个活人脸上,小花心急如焚。

她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如果当初没有来万向之路就好了,如果坚决反对甄文君的提议就好,如果在女郎最开始要谋划大局时阻止她就好了……小花胡思乱想着,以至于看见陆地的时候以为是幻觉。

左堃达的脚已经烂了,幸好有仲计为他治疗,否则早就废了。不过继续在海上飘的话可能依旧只有断肢保命这一条路。提到断肢他是犹豫的,有什么好保命,他这命还能保得住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手断脚总难逃一死,还不如留个全尸。

人之将死,脸皮变厚。

左堃达去找阿喜娘子告白了。

阿喜娘子自上回落水后身子一直都很不好,咳嗽不止。阿燎日日夜夜照顾她,大抵是因为心中忧闷,无论吃多少汤药下去病情也难有起色。

这日阿燎带她出来吹吹风透气,去给她寻披肩的功夫左堃达来了。

“我喜欢你,能嫁给我吗?”左堃达问她。

“不能。”阿喜娘子爽快地回答。

“哦。”左堃达走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某个娘子,为了她差点搭上性命,对方却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左堃达难受又无奈,脚更痛了。和船上的人打架赢了一口酒回来闷头喝,想把自己灌醉。可怜这一口酒下肚除了更饿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

左堃达哭昏在甲板上。

仲计请求和小花独处一晚,小花不答应。

“我命不久矣。”仲计嘴唇干裂全是血口,说一句话喘三下,“可鬼鸠之毒不解,我死不瞑目。就让我在死之前最后和鬼鸠一搏吧。”

“你想要做什么。”

“从你后背沿着脊椎切开,一次性将毒血放出来,然后缝合注血。”

“注血?注谁的血?”

“我费了好大功夫调制而成的血,精心保存至今。先前我早就想要这么做,只是害怕失败让你丢了性命。如今已无后顾之忧。”

“……你没后顾之忧我有。我不答应。”

“莫非你想要毫无价值白白死去?”

“我要保护女郎的安全,我不会死。”

“只要卫庭煦不死你就必须活着,是这样吗?”

“你干什么去?”

“我去杀了卫庭煦。”

“你可别发疯。”小花将她拽回来本想要阻止,没想到这么一拉扯仲计就像一片薄薄的纸片,一拉就倒,脑袋重重砸在船板上昏了过去。

小花将她捆起来时琢磨着应该把她杀了,肉全都片下来给女郎吃。仲计太瘦,就算将所有的肉都剔干净恐怕也装不满一小盆,女郎能吃几天?还要白白搭上仲计性命。

当小花回过神时发现自己一直在为不杀仲计在找借口。

无论女郎能吃多久,保住女郎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可如灵璧一般将卫庭煦以外的人放在心上,否则便是忘恩负义。

所有一切都为了女郎。